岳飞连家都没回,就带领大家赶路,一路上,大家沿着抄近的小路前行,虽道路崎岖,但众人的步伐却坚定有力。
然而,就在他们赶路之时,在内黄相关县城还是得到消息。蔡京不仅加急对榷权的收拢,还阻断了钱庄借贷,还指使地痞流氓在开德府捣乱,致使糖坊和酒坊的经营陷入混乱,原材料供应也出现严重问题,产业岌岌可危。
同乡们自然也是得到这样的消息,纷纷看向岳飞,那意思是“这东家都快撑不住了,我们还去吗?”
岳飞心中明白情况紧急。但他知道陈太初肯定有办法,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稳住同乡的疑问!然后再说其他的。
岳飞深知陈太初智谋过人,远在汴梁的他肯定已有应对蔡京的办法。
自己这边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带着乡勇赶到开德府,稳定局面。于是,他一路不断打消同乡们的疑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同时催促着众人加快赶路的步伐。
而另一边,陈太初得知蔡京此番动作后,心中暗自冷笑。他明白,蔡京这是眼看从自己产业中捞不到好处,便想彻底毁掉,典型的“吃不到嘴里的肉,就要把锅也砸了”。但陈太初怎会轻易遂他心愿,心中瞬间闪过多个念头。
起初他想,干脆大家都别安生,以激烈手段回击。可转念一想,这样并非良策,若是把局面彻底搅乱,自己多年心血同样可能付诸东流。
思索片刻后,陈太初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蔡京想收走榷权,那自己偏不按他的套路来,干脆不卖便是,把榷酒权给他便是,糖能放些时候,酒又放不坏,不着急。
同时,他让漕帮利用其在各地的人脉和渠道,四处宣传糖酒短缺的原因。对外宣称,只因当朝蔡相公推行收回榷权之事,其手下之人妄图将榷权牢牢把控在手中,如此一来,往后糖酒就只能从他们那里购买,独门生意势必导致价格飞涨,到时候恐怕连黄糖都难得一见,价格更是要高得离谱。陈太初深知,宋人对酒的喜爱近乎痴迷,糖虽也重要,但酒在宋人生活中所占比重极大。
这一招虽有些无奈,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引起民众对蔡京此举的不满,从而给蔡京制造舆论压力。
岳飞带领乡勇踏入开德府,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开眼界。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店铺林立,热闹非凡。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糖坊飘出的甜香以及酒坊散发的醇厚酒香,交织成一股独特的气息,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活力。
他们前往王家老爷府邸的途中,岳飞注意到街边不少摊位都在售卖各种与糖酒相关的小吃和饮品,足见糖酒在开德府百姓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一些孩子手中拿着糖人,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酒馆里不时传出猜拳行令之声,人们尽情享受着美酒带来的欢乐。
当来到澶渊之盟的四牌楼的时候,还是有些黯然神伤。
进入王家老爷府邸后,岳飞更是感受到一种井然有序的氛围。家丁们各司其职,往来奔走,却又安静沉稳,没有丝毫慌乱。府邸建筑大气磅礴,飞檐斗拱间尽显富贵气象,但又不失古朴典雅。
岳飞领着一众年纪相仿、身手不凡的乡勇来到开德府,其中有三位领头之人,分别是张猛、李铁牛和赵虎。
这三人与岳飞自幼相识,情同手足,且个个武艺高强,为人仗义。
当岳飞见到王家老爷,说明来意并呈上推荐信后,王家老爷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王老爷捋着胡须,对岳飞说道:“岳小哥,你带来的这些兄弟看着都是好样的。老夫思量着,一部分便去陈守拙老爷的宅院当护院,也好护得陈老爷周全。
剩下的兄弟,分成两拨,一拨去糖坊,一拨去酒坊。如今这局势不太平,糖酒产业干系重大,需得你们用心守护。至于工钱,老夫也不亏待大家,比别家高出一倍。”
岳飞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多谢王老爷厚爱,我等定不负老爷所托。”转头便将王老爷的安排告知众人。张猛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既蒙王老爷看重,我等自当尽心尽力,哪怕拼了这条命,也护得产业周全!”李铁牛和赵虎也纷纷应和:“没错,定不让老爷失望!”
当下,众人便依言行事。张猛带着一部分人去了陈守拙宅院当护院,到了陈府,他迅速与陈府原有的护院会合,熟悉起宅院周边的环境,还凭借自己的经验,重新规划了巡逻路线,加强了夜间的防卫。
李铁牛领着一拨人前往糖坊。到了地方,见糖坊虽暂时停工,但各种器具摆放整齐,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甜香。李铁牛与糖坊管事交流一番后,安排兄弟们分成几个小组,一组负责在糖坊内部巡查,留意原料存储和设备安全;一组在糖坊外围巡逻,防止有人暗中破坏;还有一组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赵虎则带着众人来到酒坊。一踏入酒坊,醇厚的酒香便扑鼻而来。酒坊内,大缸小坛罗列有序。赵虎与酒坊的负责人商议后,将兄弟们分散布置在酒坊的各个关键位置,同时还安排了专人负责检查酒坊的火源和易燃物品,谨防火灾发生。
陈太初之父陈守拙,闻得元晦遣人前来,赶忙整了衣衫,匆匆往王家去。才至王家,便见岳飞这半大少年领着一众精壮汉子。
众人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王大爷介绍到这是陈员外,岳飞赶紧过来,给陈守拙行礼,陈守拙颤手扶起,眼中殷切几欲溢出:\"小郎君远来辛苦,不知元晦...可有家书捎带?\" 岳飞面现赧色,复揖道:\"公子终日埋首太学,惟嘱'家中诸事托赖乡亲'。然观其饮食起居,王大哥照料甚妥,员外尽可宽怀。\"
岳飞见陈守拙如此,忙躬身回礼,神色略带尴尬,说道:“陈员外,陈公子倒是未曾特意叮嘱小子什么。然以小子观之,公子对员外您实是关切。只是如今公子事务繁杂,恐需缓些时日。待来年大考,公子高中,归乡省亲之时,想必自会与员外畅叙天伦。”
陈守拙微微颔首,却又长叹一声,道:“唉,元晦这一去,已有大半年了。中秋已过,眼瞅着便要到年关,想来元晦是无法归家过年了。老夫这还是头一遭,在无元晦相伴时过年,真不知这年下,他一人在东京,该如何是好。”
岳飞忙宽慰道:“员外无需忧心,公子于东京太学,勤勉向学,又有王大哥悉心照拂。待小子这边事了,便即刻赶回东京侍奉公子,定不让公子受些许委屈。”
且说另一边,陈太初一脸凝重,对着王大郎吩咐道:“这几日,除了那糖水铺子,糖业与酒业皆暂行停下,除了零售,切不可再有大宗交易。”王大郎赶忙叉手行礼,应道:“公子放心,小人理会得。”
王大郎与陈太初自幼相识,儿时陈太初性喜沉默,常随众人之后玩耍。及进学,众人学业未有长进,独陈太初勤勉奋进,十三四岁便已高中秀才。自陈太初落水,为家父所救之后,恰似变了个人一般,往日沉稳之态稍减,反倒愈发开朗。起初,王大郎心中尚有疑虑,然其后陈太初展露制糖酿酒之能,王大郎便再无疑心,一家上下,皆全心助力陈太初。
话说八月十五之时,家中捎信与王大郎,言已为其定下一门亲事,盼其归家成亲。只是如今局势复杂,正值多事之秋,王大郎深知陈太初忙于应对诸事,不愿因己身之事,误了公子谋划,是以一直将此事藏于心中,未曾向陈太初提起。
压下王大郎的心思不表,就说陈太初在得知蔡京的手段后,也知道,这事是需要时间,只是先苦一下吧。
又是九月九重阳节,太学里的陈太初依旧用心读书,在课外之余有一出没一出的跟墨染聊天,问道“这几天怎么看大郎没什么精神?”
墨染说道,“中秋节后我看到大郎收到家信后,就有些不对劲,我问了一下他也什么没说,可能是因为铺子最近生意不好的缘故吧!”
陈太初沉思了一下,觉得没啥太大的问题,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这时候有人叩门,墨染出去开门,不一会墨染回来后,给陈太初说道,“高俅高大人,想请公子去高府一叙。”
陈太初沉吟道“这老泼皮请我做甚?”
不过人家好歹是当今官家身边的红人,不可不去。
随即就带着墨染,提上坛上好的玉冰烧,和几盒点心作为礼物去了高俅高大人的府邸。
高俅的人在前面带路,陈太初坐在驴车上在后面跟着,这不是陈太初买不起马,而是陈太初还没官身,不宜太张扬,驴车配举子,读书人的穷酸样尽显。
当车马到高俅府上,带路人给看门的人说了一下,就走了。
陈太初跟染墨一前一后就要进府,看门的拦住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这句话问的陈太初一愣,心说“不是高俅请我来的么?怎么还有这一出!”
陈太初有些生气,身后的墨染说道“是高大人请我家公子前来贵府一叙,说着放下手中的礼物,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给到门房。
门房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说道“等着”。人就把门关上走了。
陈太初一看我靠!这是吃了闭门羹么?
陈太初压着火,在门口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来,这回是真火大了,“这厮这般羞辱俺,真是令人火大”
“墨染,把礼物放下,我们走”说着自己就已经下了府门台阶。
墨染一溜烟的跟上,又是牵驴又是追陈太初,弄的手忙脚乱的。
门房立马开门,赶了过来,“陈公子,请留步”叫了起来。
陈太初没走多远,听到有人叫,放慢脚步,这时门房走到跟前说到,陈公子见谅了,十分不巧我家高大人被官家叫去蹴鞠场了。
陈太初知道这是托词,说到,不敢惊扰高大人,学生这就告退,烦请转告高大人,陈太初今天来过了!
高俅,满脸的络腮胡,渣里渣叉,在门房洞里看着外边这个害自己丢面子的人,冷笑一声!“还不是呼之即来,喝之即去。”
但是一想,还要找他多弄些雪魄糖,不能就这样晃他一下,光解气不办事!
随即又安排人去陈太初得家里去请,这次在樊楼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