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偏殿内,药香与血腥味交织。
萧玉淑跪坐在龙榻边,手中的金针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榻上的唐羽双目紧闭,后背的伤口虽已包扎,却仍不时渗出血迹。
更棘手的是,太医们发现他体内残留着诡异的黑气——那是李承乾临死前打入的阴毒内力。
\"娘娘,还是让老臣...\"
\"不必。\"
萧玉淑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诸位先退下吧。\"
待殿门关闭,她深吸一口气,解开自己的衣襟。
心口处的火焰纹比往日更加鲜艳,隐约可见金丝游走其中。这是融合了唐羽鲜血与玉玺之力后形成的新印记。
\"陛下...\"
她将金针刺入自己心口,一滴晶莹如红宝石的血珠缓缓渗出,\"臣妾这就还给您...\"
血珠滴在唐羽唇上,竟化作金红色雾气渗入。
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些缠绕在伤口处的黑气如遇天敌般退散。然而萧玉淑的脸色却迅速苍白下去,细密的汗珠顺着精致的下颌滚落。
窗外突然传来轻响。
宁婉儿翻窗而入,手中还提着染血的剑:\"你疯了?用凤血本源救人,轻则折寿,重则...\"
\"皇后娘娘。\"
萧玉淑勉强一笑,\"您不该来这,城外叛军...\"
\"楚凝玉在处理。\"
宁婉儿蹲下身,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果然!心脉都快被反噬断了!\"她突然从怀中取出个玉瓶,\"喝下去。\"
瓶中是粘稠的紫色液体,散发着一股铁锈味。萧玉淑刚饮下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这是...狼血?\"
\"北漠可汗的心头血。\"
宁婉儿冷笑,\"以毒攻毒罢了。那老东西临死前说,唯有至阴之血能中和凤血反噬。\"
萧玉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陛下知道您私自处决俘虏吗?\"
两人目光相接,宁婉儿先移开了视线:\"有些事,本宫来做更合适。\"她起身走向窗边,\"他若问起,就说...\"
\"臣妾什么都没看见。\"萧玉淑低头继续施针。
---
子时三刻,唐羽在剧痛中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沅哭肿的眼睛,小丫头趴在他胸口抽噎:\"皇兄...阿沅好怕...\"
\"傻丫头...\"
他艰难抬手抚摸妹妹的发顶,突然发现殿内还有一人——萧玉淑靠在柱边浅眠,素白的中衣心口处晕开一片嫣红。
记忆如潮水涌来。
地宫血战、玉玺异变、萧玉淑濒临消散...唐羽猛地坐起,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这动静惊醒了萧玉淑。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眼中闪过太多情绪,最终化作两行清泪:\"陛下...醒了...\"
唐羽想说什么,却被喉间腥甜堵住。
他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竟流淌着一股陌生的暖流——那是属于萧玉淑的凤血本源!
\"你...\"
萧玉淑却突然跪伏于地:\"臣妾擅自动用禁术,请陛下降罪。\"
殿内死一般寂静。
阿沅看看皇兄又看看玉淑姐姐,突然掏出块糖塞进唐羽手里:\"玉淑姐姐三天没吃东西了,就喝药...\"
唐羽攥紧那块已经化了的糖,胸口比后背更疼。他示意阿沅去外间等着,然后强撑起身,一步步走到萧玉淑面前。
\"抬头。\"
萧玉淑顺从地仰起脸,却见唐羽手中多了把匕首。寒光闪过——他竟割下自己一缕头发,与从她肩上取下的青丝系在一起!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唐羽将结发放入她掌心,\"朕在,你在;朕亡,你亦不可独活。\"
萧玉淑的泪水砸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上。她突然抓住唐羽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臣妾这里...永远只为您跳动...\"
掌心下的肌肤滚烫,那道火焰纹正在发光。
更惊人的是,唐羽发现自己伤口处的疼痛正在迅速消退——这是比任何灵药都神奇的治愈之力!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哨声。宁婉儿去而复返,脸色异常凝重:\"北漠残部挟持了楚凝玉,要求用传国玉玺交换!\"
唐羽抓过外袍披上:\"朕亲自去。\"
\"不行!\"
萧玉淑和宁婉儿异口同声。
三人对视间,阿沅突然从门外探出头:\"皇兄...玉玺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