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梧别业的晨雾,被厨房的炊烟揉成了淡金色。江湖后辈李锐与张瑶,望着别业门前褪色的“寒梧”旗,手中的“惊鸿”剑穗忽然攥得发烫——他们不远千里来拜“寒戟阁主”宇文渊,却见院内景象与想象大相径庭:
青砖路上,宇文渊挽着袖管揉面,护心镜挂在灶台旁,映着他额角的汗珠。他面前的面团,竟被揉成了“胡汉共荣”的太极形状,旁边的竹筛里,摆着鲜卑“奶皮饺”与汉族“柳叶包”。
“将军?”李锐的声音,混着惊讶与困惑。
宇文渊抬头,面团还粘在指尖:“来得巧,”他的声音,如邻家兄长般温和,“尝尝,”“妙晴调的,”“狼奶韭菜馅。”
后院传来追逐声,陆灵珊的青衫扫过梅树,剑穗竟缠着只芦花鸡的爪子:“你这小东西!”“再跑,”“就给秀宁姐,”“炖参鸡汤!”
张瑶的眼睛瞪得滚圆:“那是……陆指挥使?”
崔秀宁的素衣,此刻系着蓝布围裙,正在廊下晒药。她的指尖,抚过晒干的“胡麻叶”与“鲛人草”,忽然轻笑:“灵珊当心,”“鸡飞了,”“晚上,”“可没肉吃。”
冯妙晴的羊皮袄,此刻铺在屋顶,她翘着腿看云,狼首刀插在檐角,刀柄上的铃铛与苏绾机关鱼的鸣响,合着节奏:“老子的马,”“都比这鸡,”“听话!”
苏绾的红衣,罩着防水围裙,正在鲛人池边调试新制的“喂鱼机关”。机关匣的齿轮转动间,池底忽然喷出七彩水泡,惊得陆灵珊的芦花鸡扑棱棱飞向屋顶,正落在冯妙晴的肚子上。
“好肥的鸡!”冯妙晴的狼嚎混着笑声,“正好,”“烤来,”“下酒!”
王若雪的素裙,别着块“算术”纹木牌,正在梧桐树下教几个孩童识字。算筹在掌心排出“人”字,算珠轻响:“这是,”“‘民’字,”“护民的,”“民。”
李锐忽然想起江湖传闻中,宇文渊执破虏戟镇玄武门的威风,再看眼前揉面的男子,竟觉得他围裙上的面粉,比战旗更有温度。张瑶的“惊鸿”剑穗,不知不觉松开,落在院中的“共荣”花丛里。
“二位可是,”崔秀宁的指尖,轻挥衣袖,晒药竹匾竟自动翻面,“来学剑?”“或是,”“问机关?”“亦或,”“讨教,”“律法?”
李锐忽然抱拳,声音里多了释然:“晚辈曾以为,”“护民者必居高位,”“如今方知,”“烟火处,”“才是,”“真江湖。”
宇文渊的面团,此刻已蒸成热腾腾的包子,狼奶的香气混着韭菜香,飘满小院。他将包子分给孩童,护心镜的光,映着孩子们沾着油光的笑脸:“护民者,”他的声音,如晨雾中的钟磬,“不在朝堂高阁,”“而在,”“百姓的,”“灶台边,”“书案前,”“江湖路。”
张瑶忽然弯腰,拾起陆灵珊的剑穗,穗尾的金铃上,“渊”字刻痕被岁月磨得温润。她想起刚才陆灵珊追鸡时,剑穗扫过梅枝,竟让落花凝成“护民”的阵型,忽然明白——真正的惊鸿剑,从来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这人间的,鸡飞狗跳,柴米油盐。
是日,寒梧别业的门槛,又被江湖后辈的脚步磨亮。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执着于见到“阁主”的威严,而是围坐在灶台旁,听宇文渊讲“狼奶饺子的护民之道”,看陆灵珊用剑穗编花环,学苏绾给机关鱼喂食,跟着王若雪识“民”字,闻着崔秀宁的药香,听冯妙晴的草原故事。
暮色漫过别业时,李锐与张瑶的包裹里,多了温热的包子、晒干的草药、刻着“护民”的机关鱼。他们望着院中五女与宇文渊的身影,忽然懂得——护民者的江湖,从来不在刀光剑影里,而在这半耕半读的烟火里,在五女的笑闹里,在宇文渊揉面的掌心,在每个生民都能安心吃饭、读书、做梦的,平凡岁月里。
晨雾再次漫过寒梧别业时,门前的“寒梧”旗,被晨露洗得发亮。而在别业的厨房里,新的炊烟又一次升起,混着剑穗的清响、算筹的轻敲、机关的齿轮声、琴音的悠扬、狼嚎的豪爽,共同织成了护民者最动人的,平凡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