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冢的月光浸着千年霜雪,王若雪的素衣拂过汉代石碑,袖底算筹忽然发出清越鸣响——碑面“胡汉和亲”的隶书,与她掌心的“太玄”刺青,在月华中,显形出太武帝陵寝的星图暗纹。宇文渊的寒铁戟横在碑前,戟身“胡汉一统”古篆,正与碑额的“宁胡阏氏”印,发出细碎的共振。
“将军请看,”王若雪的指尖划过碑阴的苔藓,露出被风雨侵蚀的小字,“竟记载着呼韩邪单于与汉元帝的‘白登密约’——‘胡汉马不南牧,汉家稻可北种,违者天谴之。’”她的算筹在地面排出“地天泰”卦象,“与太武帝戟身的‘护民者不战’铭文,分毫不差。”
宇文渊的瞳孔骤缩,想起破虏戟尾部的蝌蚪文,正是太武帝与柔然可汗的盟誓。他忽然抚过碑面昭君的浮雕,石像的袖口,竟绣着与崔秀宁相同的梧桐纹——那是南朝细作传入草原的护民印记,此刻在月光下,如活物般舒展。
“原来昭君出塞,带的不是金帛,是太武帝的护民种子。”他的戟穗扫过碑前的胡汉同心柳,此树虽老,却在根部,新生出三枝并蒂嫩条,“王姑娘,这碑上的‘天谴’,该是护民者的共誓。”
王若雪忽然取出《水经注·河水篇》残页,页脚的朱砂批注,竟与碑文密约的方位相合:“郦道元曾记,昭君墓下有‘护民泉’,通着黄河与阴山的地脉。”她的算筹轻点碑基,“若改‘青冢’为‘共荣陵’,必能让胡汉的根脉,在泉眼中,重新合流。”
更鼓初响,草原的夜风卷着胡笳,将碑文的霜雪,吹成“共荣”的纹路。宇文渊的寒铁戟,忽然化作刻刀,在碑阴空白处,刻下太武帝的护民誓言,戟风过处,碑身竟发出龙吟,显形出孝明帝的血手印,与昭君的浮雕,掌心相对。
“牧民们来了。”冯妙晴的银鳞甲胄,不知何时立在碑后,狼首刀的金错纹,映着月光下的毡帐灯火,“老萨满说,昭君的琵琶弦,至今还在护着草原的活水。”
数十顶毡帐的灯火,如流萤汇聚,牧民们捧着狼首灯与寒梧灯,在碑前跪倒。一位白发柔然老妇,解下腰间的狼首刀,刀鞘内侧,竟刻着与昭君浮雕相同的梧桐纹——那是代代相传的护民印记,在草原的深处,从未断绝。
“天可汗!”老妇的声音混着汉语与柔然语,“我们的祖辈,曾喝着昭君带来的中原稻酒,在这碑前,立下‘胡汉不战’的誓言。”她忽然指向碑顶的北斗星,“太武帝的寒铁戟,昭君的琵琶,都是护民的天灯。”
宇文渊忽然单膝跪地,戟尖轻点碑基的“护民泉”,清泉应声涌出,顺着他的护民刺青,在碑面,汇成“胡汉共荣”的水痕。王若雪的算筹,此刻在泉水中,排出“既济”卦象,预示胡汉的未来,终将如这泉水,畅通无阻。
“从此,这里便是‘共荣陵’。”他的声音混着泉鸣,“昭君的琵琶,太武帝的戟,孝明帝的血,都将在这里,护着胡汉的炊烟,永远袅袅。”
牧民们忽然齐诵,用柔然语唱《昭君怨》,用汉语吟《护民辞》,声音震落碑顶的霜雪,露出底层的太武帝狼首印。冯妙晴的狼首旗,此刻插在碑旁,与寒梧盟的杏黄旗,共同在月光下,织成护民的经纬。
王若雪忽然取出孝明帝的《护民手札》,将其埋入碑基的护民泉,札末的血字,与昭君碑的密约,在泉水中,发出清越的共鸣。她的指尖抚过碑文新刻的“共荣”二字,忽然轻笑:“算筹千算,不如民心一算——胡汉的共荣,早就在这青冢的月光里,在百姓的口碑中,生根发芽。”
是夜,青冢的月光,格外明亮。新刻的“共荣陵”碑,如护民的灯塔,照亮草原与中原的归途。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斜倚碑旁,戟穗上的鲛人血,与昭君碑的青苔,共同见证着:千年前的和亲,今日的定鼎,都是胡汉百姓对护民之道的追寻,对共荣之梦的坚守。
当晨雾漫过青冢,牧民们在碑前种下的胡汉同心柳,已抽出新芽,枝条上挂着狼首铃与寒梧灯,在风中,奏出护民的长调。王若雪的算筹,在新碑的阴影里,划出最后一道卦象——“同人于野,亨”,预示着胡汉的护民之路,终将在旷野中,迎来大通之景。
青冢月,共荣陵,从此成为胡汉百姓心中的圣地。宇文渊知道,改的不是碑名,是千年来横亘在胡汉之间的隔阂,立的不是石碑,是护民者与天下百姓,共同铸就的,永不倾倒的共荣丰碑。而昭君的遗风,太武帝的戟痕,都将在这丰碑上,永远闪耀,照亮胡汉大地的每一寸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