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聚餐，春节前大大小小的，来的人都不重样。
远近亲疏有别，大家心里都有很清晰的判断。
反正在帝都有着虽然不对外宣但等级严明的分类。
什么样的身份就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桑琳琅算是近距离旁观了一次，不可否认真是大开眼界。
每天晚上都要在楼上的房间消化良久。
周炔有时候会过来告诉她白天和她说话的是哪家亲戚。
桑琳琅心里奇怪，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记那么清楚，以后应该不会年年都来周家吧？
但看着周炔态度认真，桑琳琅也只能认真对待起来。
桑琳琅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越多自己就越忙。
后面的几天，每天早上起来就是先在房间里拉伸运动再拉伸，然后洗澡换衣服，下楼吃早餐。
接着姜长缨会给她个小册子，上面写着吃饭的地点和参加的人员，对应的是注意的事情和喜好。
桑琳琅要先过去准备，亲自盯着按照着上面的内容安排。
前两次她还挺紧张的，担心做错事出了疏漏辜负姜长缨的信任。
后面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家里里外外的干活的人。
从老板、总经理到分经理再到主管，以及分配过来的都是最专业的服务人员。
人家自己都已经检查核对过八百遍了。
桑琳琅觉得自己是个摆设，但是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功劳都被推到她身上。
刚开始桑琳琅还想谦让，对上周炔平静的目光，就知道这也是这个圈子里的规则。
她不用多做什么，接受就行了。
就算是这样，桑琳琅也觉得很累，感觉并没做什么事，但神经总是紧绷着。
餐桌上也没什么复杂的礼仪，至少比她想象中轻松安静多了，没人聊什么国家大事或者全球经济，说的都是各自遇到的休闲趣事，或者是家里人闹的小笑话。
有些甚至逗乐了桑琳琅。
但她回到住处还是要躺在摇椅上缓好一会儿。
周炔换了家居服给桑琳琅端了杯加热的牛奶。
“我知道为什么喜欢过年的都是小孩了。”
桑琳琅咬着吸管，目光呆滞的开口。
“因为长大了就要各种忙活。”
“而且我这还算是被恭维的一方吧？这夸人也真的一门高深的学问，如果让我来，我自己都要尴尬死了，嘴巴绝对张不开。”
周炔倚在靠墙的排柜上，“你上次不是挺会夸的？”
桑琳琅知道周炔是在打趣她。
“对着你，我当然可以胡扯了，别说几句夸赞了，更肉麻的我都可以眼睛不眨的说出来！”
“原来夸我是胡扯？”
桑琳琅转头对上周炔带着笑意的眼睛，深色的衣服衬得他肤色很白，尤其是那种随意的姿态，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很赏心悦目。
“也不是胡扯，你确实肤白貌美……还有大长腿。”
“还有腹肌，成绩也好，还能赚钱……还会做饭！”
桑琳琅说到这里抿了抿唇，再次看向周炔的目光就变得复杂。
她突然发现周炔好像有点太过出色了。
他这样的人出去会超级受欢迎的。
心里莫名有点无法言喻的紧张和不舒服。
“怎么了？”
周炔总是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桑琳琅的情绪，上前转过椅子让桑琳琅面对着自己。
桑琳琅的桃花眼水润润的，像浸在冷泉里的黑葡萄，这会儿正专注的盯着自己。
周炔喜欢这种占据着桑琳琅所有注意力的感觉。
他弯下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桑琳琅下意识往后缩，脑袋贴着椅背，心脏一紧，跳动的比平时响。
周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漱，白天被发胶固定了一天头发随意散着，遮住了一点眉眼，特别有漫画的感觉，但桑琳琅还没见过又比周炔更好看的漫画脸，他比制片人更鲜活好看。
周炔抬手的时候，桑琳琅没动，直到他的手指落在自己唇边。
桑琳琅屏住呼吸看他，周炔擦掉桑琳琅嘴角的牛奶，点在她鼻子上。
“用吸管，也喝不好？”
“……”
桑琳琅嘴巴动了两下，脑子是空白的，她还没想到应该说些什么，周炔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
周炔起身去开门，门口的人说了什么，桑琳琅听不清，就只觉得语速急促。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桑琳琅站起来，看着回来的周炔拿起手机。
“怎么了？”
“你在家里等我，疗养院里有个长辈状态不好了，我要过去。”
***
今年周家的除夕晚宴取消了。
那天晚上，周炔被周长赟和姜长缨带着连夜去了疗养院。
周家一位长辈突然走了。
虽然年岁已高，但身体平时还很康健，睡梦里走的，医生说没有任何痛苦，算喜葬。
周家低调处理了后事，这种事情很正常，年纪到了就该走了，但其他长辈情绪不高，下面的孩子也不想再让人折腾，就怕再出点什么事。
周长赟和姜长缨做主，把宴会取消了。
大型的家宴是没有了，几个堂兄弟姐妹相互通了气，还是想在一起聚一下。
毕竟一年当中也就这两天凑得比较齐全。
姜长缨让人收拾出来一处别墅，平时是空置，因为装修布置的不错，偶尔会被相熟的人接去举办一些宴会，所以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桑琳琅核对了一遍准备的餐单，大清早就有厨师团上门去大厨房收拾准备。
上午陆续来人，三五成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聊天，相互传递着相关信息。
周炔过来的比较早，周长赟叮嘱他，希望这次能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多接触。
桑琳琅在这边没什么熟人，如果不是周炔喊她，她是打算磨蹭到下午再出门。
现场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
桑琳琅跟在周炔身后，对上几双在打量她的眼睛。
虽然没感到什么恶意，桑琳琅心里觉得别扭，可都已经出来了，桑琳琅不想露怯。
周炔拉着桑琳琅的手，轻轻的捏了两下。
桑琳琅瞪着他带着取笑意味的视线，用力的反捏回去。
楼上窗边，周星辰刚收起给宋云禾发信息的手机，就看到跟着周炔的桑琳琅。
盯得可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