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祎戈迈步走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他眼神冷冽如冰,目光落在周诗意的身上。
“呵,真是一出好戏啊。”
迟祎戈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姜少,为了五个亿的保险投资…”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众人的眼中满是震惊。
谁能想到,迟祎戈如此随意地提及五亿投资的事。
他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为了两家能更好地合作,我让小李做了个尽职调查,嘿,没想到还真挖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这时,小李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个U盘。
“姜少,不如放出来让大家看看?”
姜书的助理快步上前,先后接过U盘,径直走向一旁的电脑。
随着数据线连接,内容很快投屏到大屏幕上。起初画面有些卡顿,几秒钟后,周诗意和范彤的对话声清晰传来。
“我刚听姜书说,温妗念会来。之前我偷听到他们聊天,今天是她高三毕业,她好像打算向姜书表白。”
范彤的声音透着一股嘲讽。
周诗意语气瞬间冷下来:“所以姜哥会接受她?范彤,你得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姜哥又…”范童突然拔高声调。
“把她的情书放到开会用的ppt里,在大屏幕上曝光,看她还怎么做人!”
世家子弟纷纷投来诧异又复杂的目光,直直盯着周诗意和范彤。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原来当年的ppt事件,是你们俩搞的鬼!这也太过分了!”
虽说众人本就觉得温妗念向姜书表白有违伦理,但此刻更觉得,这两人公然曝光别人情书的行径,实在可恨至极。
温妗念眼眶里蓄满泪水,雾气氤氲的眸子望向迟祎戈时,那抹泪光让他心口猛地一疼。
不论眼前这副模样是伪装还是真实,他都觉得她不该轻易落泪。
而姜书满脸怒容,死死盯着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的对话。
原来ppt上那些露骨言辞并非温妗念所写,她真正的情书里,只有对姜书多年照拂的感谢,以及高三毕业的真挚祝福:愿姜书一生平安喜乐。
姜书僵在原地,万千情绪翻涌。
当年念念根本没有那样的表白?
他心中堆积起无数疑问,迫切想问她心里是否有过自己。
只有温妗念知道,当年她写了两封信。
其中一封,本打算当面念给姜书,字字句句藏着少女心事。
可那承载着心意的信笺,早已在被姜潇关在地下室的那晚,被她亲手撕成了碎片。
姜书缓了缓情绪,看向迟祎戈道了声谢,随即大步上前,猛地拽过周诗意,将人转过来面向温妗念:“给念念道歉!你们太过分了!”
周诗意和范彤脸色骤变。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这段视频竟会被迟太子爷当众曝光。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指责声,周诗意扯出个难看的苦笑,深知再说什么都只会激怒姜书。
想到回家后父亲的雷霆之怒,她心里直发怵。范彤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僵着步子走到温妗念面前,讷讷开口:“念念,对不起。”
温妗念噙着泪冷笑,柔弱的身子微微发颤:“道歉我听到了,但我不会原谅。”
话落,她捂嘴转身,朝着别墅后门跑去。
宴会厅这边很快惊动了温瑾和姜潇。
等两人匆匆赶到时,迟祎戈早已告辞离开。
现场只剩众人窃窃私语和姜书压抑的怒火。
看到姜潇出现,姜书直言要退婚。
话落,姜潇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温瑾慌忙上前阻拦,好说歹说才将两人拉开。
姜书被打一言不语的转身往温妗念方向追去。
另一边,温妗念跑上二楼,迅速收拾了两个行李箱便下楼。
她给温瑾发了条消息,简短说明自己要搬离,随后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沿着别墅小路远去。
小路上很安静,只有温妗念行李箱滚轮碾过石子的声音。
夜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月光被枝叶割成斑斓的碎片,洒在她单薄的后背上。
步行约一公里,温妗念达到了附近公交站点。
她掏出手机叫车,可页面上的等待时长不断跳动,始终没有司机接单。
无奈之下,她半蹲在马路边,双臂紧紧抱住膝盖,目光呆滞地望着地上。
几只蚂蚁正费力搬运着面包碎屑,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簌簌落下,啪嗒啪嗒砸在水泥地上。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温妗念抬起头,正对上迟祎戈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问道:“还能起来不?”
温妗念只抬眼看了他一下,便又垂眸,自嘲地轻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迟祎戈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我脸上写着这几个字?”
“迟博士,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她声音发闷。
迟祎戈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如瀑长发垂落两侧,几乎裹住单薄的后背。
他语调舒缓,一字一句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本来就有喜欢的权利。更何况,我想姜书对你来说,应该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他顿了顿,又说,“那是你的来时路,是美好的。”
温妗念抬眸,就见迟祎戈很有耐心的依靠在车窗边,语气很温柔开解。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不要害怕结果。在你能爱的时候用力去爱。”
“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有机会邂逅那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人,即便最后没能走到圆满结局,光是相遇,便已是命运慷慨赠予的上上签。”
后大半句,温妗念明显感觉他言辞有些许无奈。
仔细想想,有些人光是出现在生命里,就足够幸运了。
“迟博士,看来深谙此道。”
温妗念话落,试图站起来,但蹲久了脚麻,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迟祎戈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抱住她,稳稳地将她扶住。
“小心点。”
温妗念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本能地想要推开,却突然察觉到手脚发麻,眉头微微蹙起,整个人僵硬地僵在原地。
迟祎戈觉到异样,轻声询问:“怎么了?”
她嗫嚅着开口:“我……我脚麻了,难受。”
头顶随即传来一声低笑:“两只脚麻就把双手举起来。”
温妗念没有动作,他只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