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张办公桌后,带着黑框眼镜的绿眸检察官整理文件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向窗外看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祂感受了某种熟悉的美妙气息,看来加斯科尔拖延了这么久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想起这个虽然同属一个阵营,却总是不从管教的同伴,祂那神秘的绿眸陡然变得幽深起来,猩红的舌尖探出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或许在正式的大餐开始之前先来一份开胃小菜也不错。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让放在女王身边的另一个棋子也发挥出作用才行。
——
从接触到那枚权杖上的红宝石、集齐所有克瑞斯信物之后,岑霜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虚弱之中。
“从检查结果上看,陛下在之前那场战争中受的旧伤又有了复发的迹象。”
听到这里,抱着沉睡爱人的克拉伦斯倏地抬起头来,因为很久没有得到休息而双目赤红,看上去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沉,“为什么会这样?”
琼斯手中拿着一张检查单子,眉头皱得很紧,“当时被磁能武器穿透留下来的影响确实不小,但怎么也不应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恶化到这个程度。”
“更糟糕的是,陛下的身体似乎正以一个非常不科学的速度衰弱下去,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问题并解决的话,恐怕……”
虽然没有说完,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已经相当明显了,房间里的其他人齐齐一静,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大床的方向。
克拉伦斯抱着怀里人的手紧了紧,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连夜从驻军星球赶来的博莱连忙拉了拉琼斯的袖子,又使了个眼色示意剩下的人先从寝殿里面出去,给他们上将留下一个消化的空间。
很快,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了克拉伦斯和他怀中已经沉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岑霜两个人……
“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副官很担心自家上司现在的状况,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问道。
琼斯将手上那份过于离奇的检查单收好,摊手无奈道:“如果是别人还好,这种情况只要用生命能量足够的药剂唤醒就好,但陛下他本身就拥有生命异能,我手上的那些药剂起到的作用就相当有限了。”
眼见着上将和公爵都从囹圄中成功脱身,包含母星在内的多个星球也正在逐步恢复活力,那些趴在帝国身上吸血的贵族也因为这次的事不得不低调了下来,明明一切都在好转,偏偏这个时候陛下的病又来势汹汹。
这一路上博莱可以说是见证了两人之间关系变化,如果在这个时候陛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上将他又会陷入什么样的绝望境地?
“对了,”卡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压抑的气氛,挠了挠脑袋打破沉寂,“之前在维克托的家主发现的那个被加斯科尔重伤的军官已经醒了,现在要不要去问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没有找到岑霜的病因之前,就算他们再怎么担忧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博莱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陛下是在接触到那颗红宝石之后才开始出现异常的,肯定和那个寄生在维克托身上的伪神脱不了干系,我们去问问那个叫‘亚伦’的人,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
“你说什么!”
在听到岑霜已经陷入昏迷的消息之后,原本还大爷似得半靠在床头的人几乎是原地弹跳起来,紧盯着副官的那双漆黑的瞳孔划过一抹不明显的金色光芒。
亚伦的面色变得阴沉无比,一定是那个老怪物做的好事,这几年祂借着黑塔拍卖会的名义不断收集着克瑞斯的信物,就是想要唤醒那个早就已经陨灭的虫神。
之前虽然对那些伪神的计划有些了解,但他深知自己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对此一直是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被作为复活虫神祭品的竟然会是岑霜。
“现在立刻将他的身体放到用秘银隔绝能量的地方,一定不能……”说到这里,亚伦高大的身形晃了晃,突然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向一侧倒去连忙被旁边的卡特扶住。
作为荒星战场的指挥官,卡特对这个能力出众的新人印象很深刻,关心道:“没事吧,还有……你刚才说一定不要什么?”
亚伦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紧接着又在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语调比起之前有些许怪异,并且对之前说过的话矢口否认,“不,刚才是我记错了。”
博莱对这个曾经和加斯科尔身处一室的人一直心存疑虑,此时见他这副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更是暗自提高了警惕,质问道:“可你刚才看上去明明对陛下的事很上心,又怎么会记错这么重要的事情?”
“亚伦”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确实很关心陛下,但也只是因为授勋的时间将近,如果陛下身体出了点什么问题一定会耽误仪式的进行,和自己的前途相关的事情上心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说法算是合理解释了他刚才得知岑霜昏迷时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博莱把疑虑暂且放下,转而关心起了另外一件事。
“所以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亚伦”下意识抬手想要扶一下什么,却在顿了一下之后转而摸了摸鼻子,唇角勾起微笑,“那个伪神想要把我作为下一个寄生的对象,在我面前的时候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他曾经说过用神力在红宝石上面下了诅咒,女王在接触了它之后就会立刻被夺取生命力。”
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维克托捏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他把伪神留下的那枚红宝石拿出来给陛下,他就不会因为承受诅咒而陷入昏迷了。
博莱并没有全然相信他的话,继续问道:“伪神有跟你说过解除诅咒的方法吗?”
“长官,”,他态度自然道:“我只是一个替补的容器,他做事虽然不会刻意避着我,但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