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闪过的场景就很千篇一律了,似乎他在神殿中度过了不少时间,来来往往每次参与祭祀的人都有所不同,但始终不变的是寂寥坐在高台上的“自己”。
岑霜看得很无聊,甚至很难相信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是怎么能够忍受这样每天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观赏的日子。
没错,他把这些纷乱零碎的画面当成了平行时空的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反正这年头的科幻大片不都爱这么演嘛。
在这些千篇一律的日子里唯一能够看出时间变化的就是摆在供桌上的祭品一次比一次丰厚,从一开始的茹毛饮血的生肉野果变成了精致的烤肉和糕点。
作为观众的岑霜竟然还能够从中感受到一丝诡异的欣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他”开始走下高台,接触到了更多的人,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真正参与到家园的建设,毕竟是同一个人,岑霜清楚对方开始对这片原始的土地有了归属感。
是的,归属感。
这个名词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还是一个相当陌生的词汇。
岑霜少年时离家,那个从小生活的地方早已不属于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也不过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些暂住的地方,至于大学时的宿舍虽然给了他一段很愉快的时光,但更多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这些都不是能够给他归属感的地方。
所以此时的他甚至不能够理解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为什么能够从一个任务世界找到归属感。
接着看下去,故事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一个身材颀长,永远戴着面具把自己裹在一身黑袍里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家伙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在其他人争相在“岑霜”面前表现的时候,这个黑袍人只会用他那双黑沉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被人群围在中心的他。
渐渐地,在另一个“岑霜”的视角里,黑袍人出现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在朝会时对方认真听他说话的模样,偶尔出声应答时低沉的音色,转身离开时衣角划过的弧度……
身为同一个人,岑霜看得出来,“自己”对他的关注超出了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已经不再对感情一无所知的岑霜想到了自己和克拉伦斯相处时的模样,那种只要对方一出现,场景里所有人都沦为背景板的感觉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岑霜叹了口气,怎么两个时空的他到最后都会变弯啊,难道自己其实不是铁直男而是一个深柜?
接下来的视角基本上都是属于黑袍人的个人专场,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仍然疏远而客气,他几乎要以为两人是在一起了。
但就在闪到某一个场景时,岑霜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穿着完全不同的服饰但岑霜还是把这个阴沉着脸满眼偏执的家伙和自己记忆中的某张脸对上了号。
加斯科尔,那个曾经想要囚禁他的黑塔主人,后来又被x当作bug处理掉,他们也是因此还遭遇过一段时间的通缉,竟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时空自己的第一人称视角中。
岑霜的身上有些发冷,他再蠢也不会认为这只是撞脸的巧合。
画面中这人发起疯来的样子简直和黑塔中因为在和克拉伦斯战斗中落败而歇斯底里的加斯科尔一模一样。
明显不同的时空中却出现了两个相同的人,他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一开始的判断,这些画面上的真的只是平行时空发生过的事情吗……
而作为串联起两个看上去毫无关联时空的人物,加斯科尔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越想脑袋越痛,岑霜蜷缩在一小块地方,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记忆中仿佛缺失了重要的一块,让他的心中空落落的。
就在脑袋中传来一阵阵钻心疼痛的时候,一股清凉的舒适感却从外界渗入。
岑霜瞬间恍神,随后整个虚幻的空间开始逐步坍塌。
外界,克拉伦斯将药剂渡入他的口中,两唇相贴间,却见怀中人的睫毛轻颤,紧接着睁开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眸。
岑霜刚从这些纷杂混乱的记忆片段中挣脱出来,结果就直直撞上了熟悉的暗金色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些片段的影响,他竟然觉得此时克拉伦斯眸中的情绪竟然和另一个时空的黑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重合起来。
“唔——”
刚想说什么,却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唇上的异样,岑霜缓缓瞪大了眼睛,带着震惊和羞恼看着上方的人,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啧——”
琼斯总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他们两个秀恩爱中的一环,在一旁抱着双臂调侃道:“两位,场合不太对吧。”
闻言岑霜的面上飞快染上一抹红霞,下意识推了一下抱着自己的人。
本意是想要提醒他这里不但有中毒昏迷的兽人们,旁边还杵着琼斯和他手下的助手们,被他们看到了恐怕影响不好。
结果只是轻轻一推,竟然让克拉伦斯这个高级能力者趔趄了一下,就连抱着他的手也松了几分。
“咳——”
克拉伦斯用另外一只捂住了胸口,忍不住闷咳出声。
“怎,怎么了?”
岑霜慌了神,还以为是他旧伤发作,连忙从他的怀里起来,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把手覆盖在克拉伦斯的手上,紧张兮兮地输着生命异能。
“没事……”
克拉伦斯摇了摇头,见他急的额上都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反手将他捂在自己胸口的手拢起,安抚地拍了拍。
琼斯代替他解释道:“你现在的异能刚刚晋级到四级,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所以带有一定的攻击性。”
“不过,”他的话锋一转,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兴味,“就算如此,但是能够伤到上将,你的异能果然很特殊。”
岑霜本来还在认真听他讲话,结果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他的异能上面,顿觉无语。
果断选择转移话题,“他体内的污染物已经清除掉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