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多管闲事,连忙把手又缩了回来,尴尬地笑了下,“我忘了你常年作战,处理伤口什么的肯定比我这个门外汉要熟练多了,那个——”
“好。”
他打圆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以至于现在还有点茫然,“你说什么?”
克拉伦斯偏过头认真地看他,“我需要你。”
不知为何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岑霜的脑海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就是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哼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蠢样,他坐得离克拉伦斯近了一点,一股血腥味混杂着信息素的香甜扑面而来。
岑霜有些恍惚地想,原来雄虫连血液都带着草莓奶味吗,那他的别的什么东西不会也是……
就这样他成功把自己的脸给弄得更滚烫了,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相当无力。
他不禁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雌虫的好色本能,感觉某个一直坚持的原则似乎正不舍地挥舞着小手绢向他远去。
克拉伦斯等了一会儿见岑霜还是没有什么动作,还以为他是不会,握着他的手把堵在伤口处的纱布干脆利落地给拽了出来。
结果就是岑霜刚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处已经止了血的贯穿伤又开始汩汩流出血液了,而自己的手里还扯着一大团沾着已经干涸血液的纱布,而某个罪魁祸首竟然还一脸淡定地在教他包扎的步骤——其实跟他之前做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岑霜气得瞪了一眼这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家伙一眼,合着他说要帮忙包扎伤口就是把之前粗暴的操作又重复一遍是吧。
“够了,你……不要再说话了!”岑霜的心底腾起一股无名火,直接打断了他的“教程”。
克拉伦斯果真如他所愿闭上了嘴,随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开口,“……如果不这么堵住伤口的话,今晚恐怕很难应付黑市上的那些人。”
“那就不去!”
岑霜又瞪了他一眼,随后专心把注意力放在伤口上不理人了。
等到他真的开始面对这处狰狞的伤口时才发现其实克拉伦斯之前粗暴的做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它目前的出血速度恐怕都来不及考虑之后感染溃烂的事情这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想起他这一天连带着昨晚都是靠着用纱布堵住伤口止血的方法度过的,岑霜抿了抿嘴,脸上有些发白。
手忙脚乱地从包袱皮里面翻出来几小瓶子的伤药——同样来自过分细心的侍卫长准备好的物资。
他试图先用药物来止住流血的伤口,但是显然以这样的出血量每当撒上药粉就会被新鲜的血液冲走,这样几次下来他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如——”上方传来某人试探的声音。
“闭嘴!”岑霜强制让自己擦拭伤口的手不要抖,闻言凶了他一句,成功让对方的声音消失。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他又想起了什么,另一只手试着抚上还在留着血的地方,试着把白天身体里刚恢复的异能集中输送到伤口处。
在他大量的生命异能灌注之下,结果喜人,血肉翻飞的伤口渐渐停止了流血。岑霜连忙将一瓶药粉都撒了上去,同时手上的异能也没有停,总算是把血给彻底止住了。
借过雄虫手里的纱布,他有些不熟练地在伤口上缠了几圈,嘴上还不忘记得意道:“看吧,都说了你那种处理伤口的方式太粗暴了,更何况后面还有个九级实验体要等着我们处理,难道你还打算塞着团纱布就上吗?”
刚刚因为伤口的拉扯出了不少血,饶是以虫族的顽强身体,克拉伦斯的嘴唇也泛了白,听到他带着点洋洋得意的埋怨,轻轻勾起了唇角,“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有这次是你帮我处理好了伤口。”
岑霜的手一顿,从他这句话里多少窥见了克拉伦斯那些数不清的功勋背后是怎样惊险的过往,在受了伤之后习惯用一团纱布堵住伤口,在人前仍然是那个强大的第三军团指挥官,只有在闲下来的无人时候才会自己独自忍着痛苦开始处理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感染溃烂的伤处,他身上的那些至今看来还是很凶险的伤疤大约都是这么得来的。
在剧情里主角那些看上去光环堆砌而成的名头,在现实中却是他一次次不顾生死换来的结果。
“包扎好了吗?”
还没有从这一句话带来的震撼中醒过神来,岑霜有些发愣,“嗯?”
克拉伦斯偏过头有些无奈,“再不走的话,黑市可就进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呗,反正我又没有那么想去那种地方……”岑霜嘟囔着,偷偷用绷带在他背后系了一个丑丑的蝴蝶结,忍不住笑了一声。
克拉伦斯还不知道他在自己背后搞了什么鬼,闻言偏过头道:“黑市每个月只会开放一次,如果错过了今天可就没有机会再去了。”
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岑霜心虚地缩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
其实以克拉伦斯的角度并不能看到他动的小手脚,但这并不耽误岑霜自己做贼心虚,赶在对方发现之前连忙帮他把衬衫拉了上去,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披上白天的星狐皮大衣,“走,走吧?”
克拉伦斯总是会被他的跳脱弄得想要无奈叹气,只好维持着一只手被拉着向前走的动作单手给自己扣上衬衫的扣子。
在离开酒店的房间之前岑霜刻意放慢了动作,他可不想惊醒睡着的小螳螂,不然按照对方的一贯性格也一定是要跟着去的。
他们现在的组合本来就是战五渣加上重伤员的天残地缺组合,如果再带上一个小鬼头可真的要凑成幼弱病残组了。
这边岑霜自以为小声地避开了某个小鬼,克拉伦斯也因为失血过多心力不济,两人一路走过去竟然没有发现在他们背后的某扇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