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日影西斜。
蓝凤凰手刃杨莲亭与童百熊之后,三人并未停留,径直踏上了新的路途。
雪千寻默默跟在林枫身后,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化不开的郁结,而蓝凤凰则显得轻松了不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只是看向林枫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座凉亭。
亭中早已有人等候,正是向问天、上官云和贾布三人。
凉亭石桌上摆满了酒菜,香气四溢。
“林兄弟,蓝姑娘,雪姑娘,一路辛苦了!”向问天一见三人身影,立刻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目光尤其在林枫身上打转,那热情劲儿,仿佛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他身后的上官云和贾布也连忙抱拳行礼,只是眼神中不免带着几分审视与忌惮。
“快请坐,快请坐!”向问天殷勤地引着三人入座,
“林兄弟,尝尝这些菜肴,喝几杯美酒。
这可都是圣姑——任盈盈小姐亲手准备的,知道林兄弟要来,她可是特地进厨房忙活了大半天,这份心意,可是千金难买啊!”
林枫神色淡然,既未落座,也未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幽深,仿佛洞悉一切。
蓝凤凰和雪千寻见状,也只在他身后立定。
向问天也不以为忤,笑容更盛,仿佛林枫的冷淡是理所当然:
“林兄弟,我这次来,除了为三位接风洗尘,还特地带来了三件礼物。
请林兄弟高抬贵手,就此离开,如何?”
林枫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必。”
“哎,好兄弟,先看看再说嘛,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呢?”
向问天似乎早已料到林枫的反应,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捧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封面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四个大字——《葵花宝典》!
“此乃我教镇教之宝,《葵花宝典》!”
向问天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傲与郑重,目光紧盯着林枫,期待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动容。
林枫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不用看。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你想害我?”
话音未落,他目光陡然一寒,身形未动,却见一根发丝无声无息地从他鬓边飘落,随即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那发丝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乌光,快得超乎想象!
“噗!”
旁边一名手持托盘、正欲上前添酒的日月神教弟子,双目陡然圆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血泡声,却连半句遗言也无,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一道细微的血线从他咽喉处沁出,触目惊心。
上官云和贾布脸色骤变,几乎是同时握住了腰间的兵刃,肌肉瞬间绷紧,眼中满是骇然与戒备!
这等杀人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根头发?这怎么可能!
向问天瞳孔一缩,旋即哈哈大笑道:
“林兄弟好本事!记忆力更是惊人!
看来这第一件礼物,林兄弟是瞧不上了。”
他挥手让人将尸体拖下,面上笑容不减,又取出了第二件物品。
那是一柄古朴长剑,剑身狭长,置于描金剑鞘之中。
向问天“锵”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如一泓秋水,清澈空灵,竟似透明一般,仿佛能映照出人的影子,却又难以捕捉其实体。
“此乃神兵利器,承影剑!上古名剑,锋锐无匹,含光无形!”
林枫的眼睛在那剑光掠过时,不易察觉地亮了一下,但瞬息之间便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然而,这细微至极的变化,依旧被目光锐利的向问天捕捉到了。
他心中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将承影剑归鞘,又从怀中取出第三样东西——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笺。
“这第三件礼物,便是一份承诺。”向问天展开纸笺,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娟秀的生辰八字,
“此乃我家圣姑任盈盈的生辰八字。我家教主,任我行先生,有意将圣姑许配给林兄弟,结为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不仅上官云和贾布,连蓝凤凰和雪千寻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不可能!”蓝凤凰率先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任盈盈那丫头,一颗心早就扑在令狐冲身上了,怎么可能答应嫁给林枫?”
向问天微微一笑,将纸笺递向蓝凤凰:
“蓝姑娘不妨看看这笔迹,是否出自圣姑之手?
此事千真万确,正是圣姑自己提出的。这怎么可能?
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令狐冲如今是何光景,林兄弟又是何等英雄,圣姑做出这样的选择,亦在情理之中。”
雪千寻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与不屑:
“美人计?若美人计真这般有用,我的处境又何至如此凄惨?若论容貌,我自信还在任盈盈那黄毛丫头之上。”
向问天看向雪千寻,语气诚恳道:
“雪姑娘国色天香,圣姑自然是知道自己容貌或许稍逊一筹。
但好在她还年轻,如初绽花蕾,鲜嫩欲滴,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再者,她可是日月神教的圣姑,林兄弟若是娶了她,便是我日月神教的东床快婿,日后必定获得我教倾尽全力的支持,这江湖之中,还有何事不可为?”
林枫始终沉默,此刻终于开口,语气平淡:
“女人,挺麻烦的。所以我把岳灵珊她们,都留在了西域。”
向问天闻言,心中一沉,但面上依旧强笑道:
“林兄弟英雄盖世,武功高强,身边怎能缺少红袖添香、共掌风云的佳人?
我教圣姑,容貌出众,身段顶尖,更兼身份尊贵,绝对是林兄弟的良配。”
林枫依旧不语,只是目光在承影剑上若有若无地扫过。
向问天见状,心中已有计较,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道:
“好兄弟,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这门亲事,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只是……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只要林兄弟答应,日后不对我日月神教主动出手,那我这把承影剑,便赠予林兄弟,如何?”
他将承影剑往前一递,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枫,等待着他的回答。
凉亭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