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马上去追那两个家伙!不能带回来的话也不能留活口!”佐科夫一声令下,其他人迅速行动起来,佐科夫也没有闲着,他马上熄灭了房间里的火炉,然后在黑暗中,窥探着那艘船的一举一动。
船,停了下来。
但是,凌晨四点的迷雾与海,实在没有办法让他的肉眼再捕捉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麻烦了。
无线的通话处于失灵的状态,佐科夫无法联系其他人,只能抄起家伙也追到了外面。
不久后,他遇到了折返回来的沃克。
“怎么样了?”
“有短暂的交火,追上去后发现了血迹,应该是其中一个中枪了,咳咳,他们俩还在追,很有可能是往海边去了。无线电用不了,我先折回来报告,咳咳。”
沃克一边汇报,又一边咳嗽。
“你呢?你怎么了?”
“不知道,使不上劲,想咳嗽。”
沃克跟布莱克好像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但佐科夫只颔首,没有说话,他也不懂得照看病人,而且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那两个家伙拦截住。
不过既然艾伦跟阿诺都追上去了,现在也只能等他们的消息。
至于那艘船,虽然不知道具体所属,但很有可能是科考站的,这点了解,他还是知道的,可要是那样的话,那意味着,一旦那两人跑到船上,国际联邦以及Atom系统都有可能发现这里的事。
让沃克服下药不久,佐科夫还是等来了最坏的消息。
“人丢了,船也被开走了。”
苏卡不列!
佐科夫暗骂了一声,但时间,不会等人。
“收拾一下,迅速转移。况且任务还没有结束,沿着干道走,这样沿途应该还会有定居点。但方向调整一下,再过几天就要进入极夜了,我们往低纬度的方向走。”
随后行进的过程倘若刨去降雪以及穿越冰川,也不算十分艰难,毕竟在吃喝上,他们的准备还相当的充分,但是,眼下最大的问题,出现在沃克的身上。
往后的几天时间里,不知道是不是恶劣的环境导致沃克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的病情恶化了。
无论吃下什么药。
只可惜当时的佐科夫还没有联想到那个诡异的房间里困锁的那具诡异的尸体,毕竟咳嗽跟红疹,在恶劣的环境下并不算罕见的症状。
“我说下接下来的安排。目前行进的速度比预期要慢了不少,而现在又进入极夜。”佐科夫跟三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型定居点的教堂里说的。
这是难得的一个给他们临时休整的据点。
同样,这里也没有一个人。
码头上也没有可用的船只,仅有的这些船只不仅是年月的问题,更是有过明显被毁坏的痕迹,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
所以,靠船离开,是不大可能的。
“艾伦在侦察的时候,发现远处的高地上有个废弃的灯塔,我认为,那里应该会有应急用的电台。任务,看来是无法完成了,现在最优先是,我们活着离开这里。”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然而那种沮丧是可以被感觉到的。
“沃克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发烧、全身的红斑,意识也开始出现模糊。”沃克躺在不远处,他的呼吸急促,虚汗直流,早就不是可以继续走动下去的身体。
佐科夫收回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重重的鼻息。
“但是不意味着,我们要在这里把他放弃。阿诺,你留在这里,先照顾一下沃克。我跟艾伦前往灯塔,等掌握那边的情况后,再把你跟沃克转移过去。”
位于努纳塔米的灯塔临近大海与冰川,再往后,没有任何的路径可以继续向前,倘若这个点没有任何发现,这意味着所有人都要折返去寻找新的办法。
阿诺点头答应。
作出安排后,佐科夫便与艾伦马上动身,而后,他们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抵达了灯塔的位置。
幸运的是,灯塔里,的确有应急的电台,而且,还可以用。
尽管不知道这电波可以走出多远的范围,但是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的确是看见了。
只可惜,待他们带着这份希望又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折返回小教堂的时候,悲剧还是发生了。
沃克死了。
阿诺在教堂后,用铲子在湿冷的泥土上刚刚挖开了一个坑。
“什么时候的事?”佐科夫问。
“昨天。”
三人合力把沃克埋在了那里。
不论是东正教还是天主教,他们在此时此地的仪式居然出奇的一致:狗牌挂在简陋的自制十字架上,最后不屑地朝地上吐一口带泥味的唾沫。
“怎么死的?”
佐科夫以为的原因,与阿诺的描述,多少还是有些出入。
失去自主意识地发狂撕咬而后被阿诺无奈地击毙。
居然不是因为脱水。
“那...他咬到你了吗?”佐科夫这时候,才终于回想起那本日记以及那个房间,日记上并没有说明症状,至于那具没有保持人形的尸体,两者之间看来,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的差异。
“没有。”
阿诺,不是马上回答的。
“真的?”
“真的。”
这次,才是马上回答的。
佐科夫不再追问。
然而在自己也受到了感染后,阿诺才明白了情况到底会变得多糟糕。
在抵达灯塔的位置后不久阿诺的情况开始越发糟糕了。
最终还是走到了没法再掩饰下去的地步。
大概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的佐科夫与艾伦,把阿诺绑起来,关在了灯塔上方的一个房间里。
嗯,他们只是大概知道。
艾伦每天给他送去吃的。但是如他们所知道的那样,阿诺的病情并不会得到任何的好转。
“队长,已经第五天了,他的情况,跟沃克那时候差不多,是不是应该...”艾伦一边说着,掏出了手枪。
佐科夫站在他的身旁,同样看着几乎失去意识的阿诺。
没有说话。
直到艾伦手中的枪,指向了阿诺的头。
“不。”佐科夫叫停了。
经历了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感染与死亡,佐科夫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的任务真的只是带一个人回去吗?还是说,其实要的,就是这个感染性极强的‘真菌’。
如果是这样,哪怕是变成了疯狗,但活着的阿诺是否就是任务的标的,而这,也有可能成为阿诺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他决定再看看。
而他不知道的是,仅仅不到两天后,阿诺脖子上长出了一个肉瘤,而且,开花了。
密闭的房间中喷洒而出的孢子,使得艾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吸入了。
可是佐科夫不知道的是,真菌的宿主在喷洒过一次孢子后就会出现一定时间的收缩,回归到花蕾的形态,继而还会出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直到宿主的体内营养与维持生命的基本都走向崩盘为止。
而那个时候,恰巧就是‘鳕鱼号’截取到求救电文的时候。
当来到了船上,看见了这些人后,佐科夫明白了。
或许,海德里希公司想得到的秘密并不是这件事,因为这些背负着Atom命令的人也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到来了,他们甚至连一件防护服也没有。
那说明,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
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