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就去试试，不想干就回四车间当工人。
你这水平，根本上不了台面。”
杨磊说完就背着手，走出了于莉的办公室。
“嘿嘿，秦师傅，你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吗？”
于莉捂着嘴偷笑。
刚才她还跟秦淮茹争风吃醋呢，听杨磊骂秦淮茹上不了台面，于莉心里当然高兴。
秦淮茹气坏了：“于莉，你别幸灾乐祸！我保证能当好秘书！”
秦淮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特别有文化，让她教自己识字肯定没问题。
没错，秦淮茹想到的就是娄晓娥。
前几天，秦淮茹还真在甜水儿胡同碰到了娄晓娥。
当时娄晓娥没看到她，秦淮茹看见娄晓娥走进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
秦淮茹以为那是娄晓娥的娘家，就没过去打招呼。
秦淮茹越想越生气，干脆直接跑去人事科报到了。
人事科什么也没说，直接给秦淮茹安排了个带小房间的办公室。
“当干部和当工人，那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秦淮茹坐在那干净又敞亮的办公室里，脑子里浮现出四车间里轰隆隆的机器声，还有那些油污、灰尘和铁屑满天飞的画面。
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秦淮茹越想越憋屈，打定主意要去找娄晓娥学认字。
她可不能让杨磊小看了，更不能容忍他那样贬低自己。
回想起杨磊走时说的话，秦淮茹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其实杨磊并不是真恼了，就是想逗逗她。
杨磊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秦淮茹没读过几天书。
但他让秦淮茹当文员，更多的是出于心疼。
秦淮茹怀了他的孩子，他希望孩子能在更好的环境里长大，包括妈妈的环境也很重要。
秦淮茹的工作轻松得很，就是泡泡茶、倒倒水，纯粹是个摆设。
她所在的办公室原本是人事科副科长的地方，但杨磊不爱去人事科，就爱待在这儿。
这儿多好！曹传福每天都让人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什么淮扬菜、鲁菜、川菜……还有各种补品，人参、燕窝、海参什么的，把身体养得壮壮的。
杨磊让秦淮茹去人事科，其实是让她去帮忙打扫打扫，同时也安插了个眼线。
他自己虽然不去人事科，但对那边的事可上心了，毕竟厂长的位置还没定呢，他得趁机多捞点权。
这时候，厂办的张秘书来找杨磊，说新厂长请他过去。
杨磊正想歇会呢，原本打算晚上去陈雪茹家，看她穿几套旗袍表演。
一想到晚上的事，杨磊就有些兴奋。
刚琢磨着这些，张秘书就来了。
杨磊问：“新厂长谁？李厂长呢？”张秘书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事情进展得比他想的还快。
不过杨磊不担心，反而挺高兴，因为李厂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也是他帮忙才让李厂长栽了跟头。
厂长老李自己作，不然杨磊也不会这么早动手。
主要原因嘛，这老色鬼又盯上秦淮茹了。
这也难怪，秦淮茹长得漂亮，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天生就有那股子勾人的劲儿，男人看了都动心。
可老李不知道的是，秦淮茹肚子里已经揣着杨磊的娃了，成了杨磊的人了，他还敢打主意，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果不其然，杨磊稍微动了动手脚，就把这老色鬼整得够呛。
老李和于海棠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连他背后的靠山都骂他。
“杨副科长，新厂长可别等急了呀。”张秘书催着杨磊。
“好嘞，张秘书，我这就去。”
杨磊点点头，他也挺好奇新厂长是谁。
结果一看，竟是机械分厂的老刘当上了厂长。
“刘厂长？您从分厂调过来啦？欢迎欢迎！”杨磊挺意外。
二十二
刘厂长扶了扶眼镜，笑着开口：“我现在只是暂代厂长一职，往后还得多靠杨副科长多多支持。”
杨磊觉得刘厂长这人还行，至少会替工人们着想，不像老李那般自私自利。
只要刘厂长能做个好领导，杨磊自然乐意伸出援手，可要是他也学老李那样，那就别怪杨磊翻脸不认人了。
“刘厂长，您放心，我肯定听您的吩咐。”
“那就好，杨磊，我打算提拔你当总务处处长，你觉得怎么样？”
刘厂长对杨磊的能力心里有数，虽然他只是一食堂的小头目，但四个食堂的实际运作都离不开他。
以前工人们老是抱怨食堂饭菜难以下咽，特别是那些大锅菜，一锅煮几百斤，油盐酱醋随便一搅和就端上桌了。
好在轧钢厂的食堂油水还算足，这才勉强让工人们满意。
杨磊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抽奖中了一份大锅菜的神奇调料。
这调料可真够厉害的，不管做什么大锅菜，只要加一点点，味道立马变得特别好。
色香味都俱全。
虽说比不上大厨做的精致小菜，但比起以前食堂的大锅菜，那简直是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有了这神奇调料，杨磊心里别提多踏实了。
“刘厂长，让我当总务处长没问题，但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杨磊说得客客气气，态度十分温和。
刘峰听得清清楚楚，这小子是在给自己提要求呢。
“哈哈，杨磊，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实现！”
刘峰是从机械分厂调过来的厂长，算是空降兵。
他知道红星轧钢厂还有好几个副厂长呢，这些人除了两个快退休的，其他都在觊觎厂长的宝座。
自己突然被提拔上来占了他们的位子，这些人肯定不会服气，背后搞点小动作也是正常的。
刘峰对此早有打算。
不过他也明白，在红星轧钢厂，自己必须得有自己的人。
不然在这里就像聋子和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想把代理厂长这个“代理”二字去掉，可没那么容易。
刘峰在这厂里也就认识杨磊这么一个熟人，所以重用他也是情理之中。
在这个年代，工厂生产的东西根本不愁卖……只要生产出来就能卖出去。
销售方面不用担心，只要专心把生产搞好就行。
而生产的关键就在于管理好人。
工人在这个时代都是工厂的主人，干劲十足，斗志昂扬。
作为领导，最重要的工作反而是给工人们解决后顾之忧：
医疗、住房、吃饭、婚丧嫁娶……只要把这些都安排妥当，那就是个好领导。
“刘厂长太客气了，这哪儿算什么要求，就是我的两个小心愿。
一是总务处的人事安排我想自己负责；二是我还想兼任人事科副科长。”
杨磊笑呵呵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杨磊，就这两个条件吗？”
说实话，这两个条件已经挺难为人了。
“对，就这两个。”
“杨磊，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杨磊稍微愣了一下，他压根儿没想到刘峰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不过杨处长，你提了两个要求，我这边也有个急事，你得帮我解决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什么都不用付出。
杨磊心里早就有数了，刘峰这么爽快答应，指定没好事，而且这事情来得还这么快，他都有点措手不及了。
刘峰这次还真是挺配合。
杨磊也愿意帮他解决个小难题，算是互相帮忙嘛。
“刘厂长，您说说看。”
“杨处长，是这么回事。
我们厂分到了五张自行车票，可去商店提车的时候，人家却说没货。”
刘峰皱着眉头诉说着自己的烦恼。
杨磊听了一半就明白什么情况了。
国营自行车商店的经理和李厂长关系铁得很。
以前这种事根本不用操心。
只要红星轧钢厂拿到自行车票，去国营商店那边就能先给发货。
但现在李厂长出事了，刘峰成了代理厂长。
李厂长指定是不希望他坐稳这个位置的。
等风头过去，李怀德还能回来。
这事背后肯定是李厂长在搞鬼。
刘峰就算知道也没办法。
要是连自行车票都换不来车，他在工人心里的形象肯定大打折扣。
衣食住行上，李厂长要是再使点坏，刘峰不用费劲儿就得被赶走。
毕竟那时候，工人可是工厂的主人。
“刘厂长，我和自行车商店的经理也不怎么熟，我这就去问问什么情况。”
“好好好，杨处长，这事就拜托你了。
我们厂还有几对新人要结婚，他们都等着用这些自行车呢。”
刘峰连连点头。
杨磊刚走到食堂门口，曹传福就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杨股长，李厂长在您办公室呢。”
“什么？他来了？”
杨磊有点吃惊，他压根儿没想到李怀德会主动跑到他办公室来找他。
“来了多久了？”
“您刚去厂办，他就到了。
我给他泡了茶，他正在喝呢。”
曹传福汇报着情况。
“行，传福，你去叫上崔大可，晚上咱们去向阳红喝两杯。”
“好嘞。”
曹传福没多问，他知道杨磊忙得很。
晚上请他和崔大可喝酒，指定是有事要交代给他们做。
曹传福赶紧答应了，骑上自行车就去找崔大可了。
“李厂长，您怎么来了？”杨磊推开门，看见李厂长正坐在他的座位上悠哉地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