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枕河早就跑出八百里远了,这东西像是开了自动巡航,追着她不放。
围着整个天庭转了一圈,这天帝令还在后面。
身上的法力早就耗光,嗓子干哑,一股酸涩从胃里翻涌。
南天门,渔枕河扶着柱子喘息,天帝令可以无休止的追,她没有无限体能跑。
天帝令又出现了,她拖着两个像是坠了石头的腿跑。
她绕了一个圈往回跑,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早晚被追上。
大殿中,哪吒像是一朵红色的花,火尖枪刺入天帝的身体,串在墙上。
血顺着台阶往下流。
“他疯了,快跑!”
“他要毁了天庭,毁了苍生!”
“哪吒,你一定会万劫不复的。”
混天绫在空中诡异飘着,红的异常鲜艳,“哦?”
他看着说话的人,一步一步走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你杀了这么多神仙。”
“没什么,想让你先试试,万劫不复是什么滋味。”哪吒平静的说,火焰在他身下慢慢升起,一点小火苗而已,要不了他的命。
不过是千百年都会经受灼心之苦。
天帝自己挣脱火尖枪,摔倒在地,捂着胸口笑着,“你杀不了我,我死了,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复活,你永远都没办法报仇。”
哪吒冷笑,一滴血从他脸上坠落,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谁的。
火焰中,他穿破血泊,像是地狱的恶鬼,“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吗?”
死,太便宜他了。
他要让所有的仙族受万世的苦,让他们痛不欲生,既然容不下她,那就都消失吧。
所有的一切,都该毁灭。
整个大殿被火焰包围,鲜血如注,到处都破败不堪。
一道白色的身影扑到他怀里。
他瞳孔微微放大,心脏骤然停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好累,你带我跑,”渔枕河大喘气,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天帝令的速度他很清楚,在他脱手的一瞬间,就该被追到。
渔枕河看他还停在原地,紧张催促,“快跑啊!”
追不到,就是说明,天帝令不想追。
“跑跑跑,”渔枕河急死了,眼看着天帝令越来越近,她没有一点力气了,哪吒还傻站着。
在天帝令接近的一瞬间,她站在哪吒前面。
她闭上眼睛不敢看。
过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渔枕河眯着眼偷看,脑袋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
她猛的睁眼,天帝令还想打她。
士可杀不可辱!
渔枕河抓着令牌按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天帝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不愿意相信,天帝令明明已经开始追杀,为什么会这样结束。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听从天帝命令,你,还是天帝吗?”哪吒轻飘飘的说。
天帝像是疯了,“我是!我就是!我做了千万年的天帝,除了我没有人能胜任!”
渔枕河动作戛然而止,不敢相信,她把令牌按在地上,结果尾巴上的穗,居然翻过来挠她的手心。
简直!
不可理喻!
她猛的后退。
天帝令缓缓飘起,上面刻画祥云承载数不清的岁月,庄严肃穆,丝毫没有刚才挠她的样子。
它缓缓飘起,来到渔枕河面前,悬浮不动。
哪吒在身后揽着,托起她的手掌。
渔枕河终于有了预感,想收回手,天帝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迅速落在她手中。
……
它是不是故意的!
大殿传来沉穆钟声,阵阵回响,厚重庄严,宣告着旧的天帝已经离开,新的天帝重新登入大殿。
台下众仙跪在血泊中,迎接新天帝的到来。
渔枕河握着令牌,反手翻转,放在哪吒手心,她觉得,天帝令是想飞到哪吒这的,哪吒又刚好在她手下,才会落到她手里。
天帝令速度极快,比刚才追杀她的时候快千倍万倍,又回到手心。
“它是不是认错人了?”渔枕河小声问。
“你再说,它会伤心,”哪吒拿起天帝令,小小的黄色令牌卷成一个圈,拼命地挣扎。
他半蹲着弯腰,把天帝令系在她腰上,裙子上点点星辰开始转动,像是在无边无际的银河中。
“天帝,需要天帝夫帮你处理残骸吗?”
渔枕河:“……”
她恨不得趴地上打滚,这算什么事啊。
她还要回去上学呢。
再不回去,要挂科了。
她坚决不能参加补考,会被舍友嘲笑好几年。
“怎么不回答?不想让我帮你?”哪吒还没有起身,保持低位抬头看她。
“不是……”渔枕河扭头,这么多人等着呢。
“哦,那就是对我不满意,”哪吒故作坚强。
“满意,很满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渔枕河快要闹起来了,说不定等几千几万年之后,还有把她当成笑话,成为天帝第一天,抛弃糟糠之夫。
呸!
什么夫!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渔枕河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会呢?
她确实想起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但根据科学理论,这不过是大脑处理系统出现小bug。
不可能还有其他事吧?
哪吒躺在她身边,应该是太累了,早就睡得天昏地暗。
渔枕河爬起来,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快起来。”
哪吒以为是在做梦,闭上眼睛又睡了。
一刻钟过去,他才发觉这是真的。
过度消耗法力,就算事后补充身体也会有损耗,睡觉是最好的修补办法。
身体强行让他入睡,困意和清醒博弈。
“只有这个就想让我清醒吗?”哪吒神志不清的说。
渔枕河简直难以置信,他越来越过分了!半夜叫他起床都这么困难,以后还得了?
翻身坐在他身上,用力捂着他的口鼻。
过了一会,哪吒没有动静,她慢慢松开,双手撑在他两侧。
身下的人迅速动作,抓着她的手腕扯到身侧。
上半身没有支撑直接倒下,脑袋落在他胸口,听到了剧烈的心脏跳动声。
哪吒叹了口气,低头吻下,紧跟着翻身,将她锁在下面。
像是一个很小的单独空间,渔枕河毫无躲避的地方,夹在缝隙中,被灼热包围。
逃无可逃,只能一味地承受,锁着手腕的手指慢慢向上,强行插入指缝,不可抵挡的力气到处侵入,想要占据她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