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头不高兴,冷眼瞥向她。
眸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齐妃陪他也有年头了,年轻时还觉得天真烂漫,现下老了只觉得愚蠢。
先前穿的衣裳也不合时宜,如今三阿哥都那么大了,还是不长进,在皇后身边多年竟什么也没学到。
“齐妃,朕看你不喜酒水,不如端上来”皇帝沉声道。
齐妃见皇上出声,脸色先是一白,见皇上没有发火,心中暗自庆幸,皇上心中还是有她和三阿哥的。
随即得意的朝昭妃处瞥去。
娇羞不解,一双眼睛大大的望着皇上:“皇上有的,怎得偏要臣妾的?”
夹着的声音顿时起鸡皮疙瘩。
三阿哥尴尬的望着额娘又对昭妃娘娘投去谦意的眼神。
安陵容接收到两相视线,心底叹息。
齐妃愚蠢,怪不得皇后拿捏多年,这脑子真是一点儿没长。
至于三阿哥,唉。
这孩子实在心善且孝顺,诚如甄嬛所说,将来做个守成之君都属勉强,更何况是整个大清。
皇上没好气道:“朕看你嘴太碎,喝不了珍贵的东西,倒不如给下面的人分了分”
齐妃这才明白过来,皇上这是为了昭妃打她的脸,她看向四周见周围妃嫔都在笑话,
顿时尴尬低头。
哼,心中暗恼,皇上竟然不顾三阿哥颜面,有了另外三位阿哥,都把他忘了。
不行!
不能让那三个贱蹄子夺了皇上的心。
齐妃低头胡思乱想,可表情早就被安陵容尽收眼底,撇头不再去看。
皇上见她坐回位置上这才收回视线,对着昭妃柔和一笑。
安陵容故作感动低头含羞,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这一世皇上待她还算不错,起码把她当个玩意。
可诚如上位者从指尖的施舍便值得她将心交付吗?未免有些可笑。
甩掉脑钟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次抬眸时早已恢复清明。
宝影时刻盯着齐妃那边的动静,见她满脸不忿,暗自在心中记下,等回宫与小主说道。
皇后太后不在,众妃嫔使出浑身解数吸引皇上的注意,皇上也来者不拒,乐不思蜀。
华妃从先前敬酒结束后,便独自在一旁小酌,时不时逗弄八阿哥。
尤其是温姝,小脸蛋圆圆的,皮肤也白皙,模样像极了夏冬春,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
得亏没想皇上,不然好好的美人胚子可就白费了。
安陵容见温姝也穿着红色喜庆的服装,跟个福娃似的,讨喜的很,夏冬春从工匠那里做了小孩的发饰,拢着四面八方的头发扎了一个发髻。
也真是难为她了。
安陵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心生眼热,哎,她都是三个小子。
比不得,比不得女儿贴心软和些。
七阿哥:.......
八阿哥:........
九阿哥:........
宝影直打趣“若是阿哥们知道,定是要让闹腾的”
安陵容直接无赖道:“咱们不说他们怎么会知,哼”
宝珠宝影摇头,小主即使当了娘娘,也还是这般爱玩闹的性子。
看着安陵容炎热的目光,夏冬春嘿嘿笑起来,抱着温姝一个劲的搀着她。
真真惹人讨厌。
而后眼尖的发现公主腰间还别了一根小软鞭,跟夏冬春那根鞭子一样,只是小巧一些。
“她还小给她这根鞭子干什么”安陵容没忍住问道。
“不都说好习惯从小养成,我儿时是祖父带大的从小就会鞭子,我的女儿自然也要会”
夏冬春拍着胸脯骄傲的说。
可惜没费多大力,便弄得她一阵咳嗽。
安陵容见状,担忧的望向她,眼眶微红些许,倒也不让人察觉。
翠儿熟练的将药丸送进小主嘴里,下意识的咽了下去,熟练的让人心疼。
待缓和些,夏冬春缓缓心神示意她没事,见陵容眼眶红了,嘴角有些苦涩。
安陵容这才察觉她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比先前多了些病色,小脸带着苍白。
算起来整个冬日都不见得她出门,整日窝在殿中取暖,跟冬眠一样,富察贵人可没少跟她抱怨。
她都没人陪她玩打雪仗了。
而那时她正在月子里,身边的奴才又不敢真砸中她,畏手畏脚的,玩的也不尽兴。
算着时间也有不少时间没见面了,看她冬日,原本夏母养的一些肉又消了不少,着实是心疼坏了。
若是夏家看到定要哭红眼睛。
浣碧、端妃且等着,开心不了多久了,她是不会放过的。
温姝还没到,闹腾性子的年纪,估摸着是到了三五岁时,夏冬春怕也是管不住她了。
不过没关系,那就一起看着,一个也是看两个三个四个也是一样的,延禧宫热闹些才好。
而且公主的性子总要活泼开朗大方些,这样将来不管怎样都不会去吃亏。
可不能养的太过畏手畏脚,丝毫没有公主的气度,威慑不了奴才还让下人欺贱到你身上来。
那才贻笑大方。
皇家就要有皇家的气度。
例如淑和公主便养的怯生生的,连一句父皇安好都说的坑坑巴巴巴的,引不得皇上注意。
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坐在欣常在身旁,整个人面面黄肌瘦可见平日吃的不好,倒是身旁的乳母体态圆润,衣裳也是新做的。
是怎么一回事一目了然,只可惜欣常在知道可却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做什么。
安陵容摇着头,上一世欣常在可是投靠甄嬛笑到最后,看她这一世做什么选择吧。
富察贵人在她斜对面,二人相视一笑,虽然距离远了,但心却依旧是相近的,彼此的情分也伤不了。
整个冬日也就与她见面次数多一些,有时见她面带愁容,也不说什么情况。
时不时见孟太医进来把脉,二人的眉眼关司她也看的分明。
她估摸着,能让她心烦意乱的也就是富察家给的压力还有孟太医。
富察贵人是世家之女,学的礼仪宗教定是与旁人不同,而她已经是活过一世的。
对于这些世俗礼教已经顾不了太多,所以她能很接受,毕竟没有体会过绝望的滋味,是不能轻易下决定的。
可富察贵人不一样,有家族需要考虑,家族的利益与她的个人情感相比微不足道,甚至要凌驾在她个人之上。
她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