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走后。
知安上前按揉着小主的肩膀松乏。
“小主,夏夫人为何惧怕端妃?”
惧怕?
倒还不至于。
安陵容闭目眼神缓缓道:“哪里是惧怕,只是不想沾惹皇家事非,将夏氏一族性命断送罢了”
夏家是包衣世家,奴才眼线遍地,什么事都逃脱不了他们的眼,皇家秘辛知道些也不足为奇。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惹君子可以但是惹小人想要逃脱可就难了。
端妃
呵
她倒是忘了这号人。
这个孩子竟惹得她出手,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如此大费周章,原先可以排除她想要那个孩子,不然也就不会下天花粉,早产不说更容易一尸两命。
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安陵容闭眼沉思。
倏地
脑海中灵光一闪。
若她看中夏冬春腹中的孩子,只是中途出了差错也不是不可能借机毁了。
若是有人浑水摸鱼,祸水东引,那······目的是什么呢?
看来得会回去。
再次睁开眼时,眸底一片清明。
知安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知安,下午探探勤政殿的消息”
“小主可是要先向皇上通气?”知安道
安陵容摇摇头,眸底闪过讽意。
“与皇上说有什么用,能确保孩子能安然无恙吗?怕是知道夏贵人早产先治她一个看护不当的名头,咱们这位皇上薄情的很”
知安沉默。
小主说的句句属实。
孕育皇子本就不易,女子生产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到头来还比上还未出生的孩子,舍母保子自古血淋淋的例子可太多了。
在皇上眼中,做妃嫔的只是孕育孩子的器皿,能孕育皇子便是这人的福气。
知安眸底闪过愧疚,视线不经意挪向隆起的腹部。
安陵容察觉到她的视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轻轻揪住他的耳朵“你看什么呢,可是后悔了”
“哎哟,奴才可没后悔,小主可别冤了奴才。只是奴才有些心疼小主罢了”
他也没想到这孩子来到那么快,早知道还不如当个真太监呢。
知晓女子生产不易,宫里怀孕流产不知几何,生下来的只有弱猫几只。
他有些怕了,万一小主······
呸呸呸
没有万一,小主定会好好的。
安陵容本就是捉弄一番,轻笑一声:“既如此那便好”
“打听一下皇上今晚去哪儿就回来”
按理说昨日是公主周岁宴,去陪镶贵人不足为奇,皇上必会给她些颜面,那今日皇上去哪儿决定安陵容后续出手机会。
若去夏贵人那处便是最好,起码说明皇上对她上心,也给孩子些保障,不至于后面凶险万分。
且看今日了。
勤政殿
“皇上,今日皇后娘娘派人说夏夫人提前到园子里了”
苏培盛将今日的情况说与皇上听。
“朕知道了”
夏威一早上便将折子送到案台上,详细说明内子想念小主,想提前进来陪着,皇上一思索,左右也差不了多少时间,况且还在园子里,规矩没有宫里严苛,索性便同意了。
苏培盛想到刚在门外看到的人影,有些眼熟,似乎是安嫔的人。
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
将苏培盛弓着身子,手上研磨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皇上将动作停下,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可是有什么事?”
啊?
苏培盛一愣,见皇上神色意味不明,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刚奴才瞧见安嫔身边的公公来勤政殿”
“哦?有要紧事?”皇帝疑惑。
苏培盛低着头“并未说什么,只是瞧了一眼便走了”
苏培盛也感到沉默。
寻常那个妃嫔来勤政殿不使出浑身解数勾搭皇上,就算见不了皇上的面也会派人送些汤汤水水,好让皇上注意身子。
大多数都进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肚子。
这安嫔娘娘素日来见皇上不是皇上召见就是皇上召见,主动来找皇上可一次都没呢。
皇上放下笔墨,靠在椅背上,轻敲两下桌面,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随意道:“朕记得你刚说夏贵人母亲来,那朕顺便瞧瞧夏贵人的胎如何”
说罢。
抬脚起身就走,苏培盛愣神的功夫已经出了殿门。
苏培盛:想去看安嫔直说,皇上何必找理由。
夜色暮沉
皇上进殿看见夏冬春坐在床头,她母亲正在服侍她喝药。
与夏夫人寒暄几句,便找个理由退下了。
外命妇能见天子已经是极大的殊荣,不可久居于室,况且,她察觉皇上人虽来了可这心思全在主殿。
能百忙之中瞧春儿她已经很欣慰了,需要把握分寸感。
主殿那位心思深着呢,将皇上拉过来给她们母女撑腰,让幕后之人收敛手脚,给她们喘息的时机。
待母亲走后,殿内一片寂静。
有些尴尬,夏冬春见皇上坐在榻上,找了个话题。
“皇上可用膳了”
皇上:······
“朕用过了”
夏冬春:哦····
翠儿暗中焦急,恨不得自己帮小主说话,平日里小主能说会道的模样,怎么到皇上面前使不出来了呢?
翠儿百思不得其解。
夏冬春若是知晓她的想法,定要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
夏冬春:我下不去嘴,自然张不开口。
哼。
翠儿:······
苏培盛忍不住扶额,这夏贵人太过腼腆些了吧,怎么都不会邀宠呢。
皇上待了半刻钟,实在受不了尴尬气氛,寻个话头道:“你母亲提前来园子陪你,你放宽心,好好生下孩子”
夏冬春身侧的手攥紧被子,生怕被皇上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