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朱狰皱着眉看突然出现在门口，还背着个小书包的小猪妖，“你是那天那个……？”
他记起来了，那天他父亲和大哥随手抓了一只小妖试药，后来秦越和姜就赶来制造了一场混乱，那只小妖好像趁机溜走了。
事后他命人去找，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但朱狰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只小妖的名字，或者说一只小妖实在不值得他上心。
小猪妖背着姜错送给他的书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哭起来：“二少爷！我终于活着回来见你们了！”
朱狰的眉心拧起，看着扑倒在自己面前的小妖：“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猪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天我被蛇族的人抓走了，他们逼着我指认是您害的大少爷！”
朱狰的眼中闪过戾气，似笑非笑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朱屹抹了把眼泪：“那天蛇族似乎在举行什么庆典，我就趁守卫松散的时候逃出来了，在外面躲了几天确定身后没有追兵才敢逃回来。”
朱狰：“那天我大哥对你做了那种事，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我那天疼晕过去了，醒来之后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小猪妖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难过地说，“二少，大王说我是为了猪族而牺牲的，那我现在是不是没有帮到猪族？”
朱狰捏着自己手指上带着的戒指，弯下身子将小猪腰扶了起来，缓声说道：“没关系，一会让长老们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猪妖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恨意，乖巧地应道：“谢谢二少。”
等朱屹离开，朱狰还紧盯着洞府的大门。
“二少，这小妖能从姜家人手底下逃出来，会不会有鬼？”朱狰手下的心腹说道。
正巧这时，洞府外的几个朱家人看到了走出来的朱屹，连忙上前问道：“朱殇，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是啊，那天你不是和大少爷他们一起出去办事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你人影？”
“我被人抓起来了，还好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出来了，二少爷让长老伯伯给我检查身体呢。”朱屹因为性子软弱平时总是被这些人欺负，所以一见他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大家也没有怀疑。
外面一阵乱哄哄的，朱屹逢人便说二少爷心善让长老给他检查身体。
“他要是现在死了岂不是摆明了是我动的手？”朱狰几乎要气笑了，“这小妖平时也是这种性格？”
手下迟疑道：“朱殇父母早亡，性格十分懦弱，平时在族中也是被欺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不像是特别有心机的小妖。”
朱狰揉了揉额头，杀一只小妖并不难，但朱彪的死已经让族人们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么想着，他吩咐道：“让人盯着他，再派人去北区打探一下情况。”
“是。”
手下正要离开，忽然又被朱狰叫住，“让长老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异化。”
当时那个针剂是朱狰亲眼看着他大哥打进去的，这只小妖不可能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真的有……
朱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如果这只小妖真的能够承受那针药剂带来的副作用，那可能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
“副本，是维系鬼城稳定的重要途径，大家身边有鬼族的朋友吗？”代教鬼城史的药师站在讲台上，笑容温和地问着下面听课的学生。
“有。”时羽答道。
他从小到大身边的鬼族朋友还挺多的。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鬼族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白星榆举手：“他们不怕死。”
时羽点头，罗锐和游乐园里的那些员工确实都挺不怕死的。
药师：“还有呢？”
白星榆又举手：“他们的身体很柔软，脑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
药师：“……”
他拒绝了和白星榆的眼神对视，视线扫向教室的其他学生，“其他人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有人说他们不是鸟族却可以在天上飘，有人说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团成一小团。
时羽：“他们都曾经经历过死亡。”
白星榆：“你这和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区别？”
药师：“不错。”
白星榆：“……”
药师正了正神情，语气略带严肃：“鬼族中每一位都曾经历过死亡，那些没有怨气的自然走入了轮回，而那些怨气无法消散的，就由主系统出面将他们收入鬼城。”
时羽坐得端正听得十分认真，药师说得这些话他从前从未听人讲过。
“但是他们的怨气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解决早晚会有一天惹出麻烦。”
有学生举手：“教官，为什么不让黑塔卫直接解决了那些有怨气的鬼族呢？”
时羽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学生，很好，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药师摇了摇头：“鬼族和妖族共同组成了我们现在生活的鬼城，如果我们对那些带着遗憾而死的鬼族下手，让其他选择留在鬼城的鬼族怎么想？”
那名学生不说话了，但看表情人没有将那些鬼族的命当回事。
时羽想起了学委和小芜，便问道：“教官，所以主系统选择玩家进入游戏，一开始的目的便是为了替这些鬼族们了却遗憾吗？”
药师笑了笑：“不错，只是人类的情感复杂，变成了鬼族的遗憾也是多种多样，便以此区分出了不同的副本难度。”
“我知道，我们小学毕业考就是最低端的副本难度，不过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坐在白星榆旁边的苏子妄说道。
“其实想想他们也是挺难的，我感觉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爸也有一个副本，我们妖族只要按照规则按部就班地进行副本就可以了，他们鬼族还要把自己的伤疤揭开一次又一次。”
见学生们按照自己引导的方向讨论了起来，药师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羽若有所思，忽然举起手问道：“教官，我想问一下玩家们进入副本都是自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