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南疆,十万大山匍匐在此,瘴气终年不散,成一天然屏障。
山脉之间,唯有一道裂天峡谷横贯南北,两侧绝壁高逾万丈,峡谷中有一雄关矗立。
雄关城墙漆黑如玄铁浇筑,上面还刻画着种种符文,那是大夏钦天监十年呕心沥血之功。
这便是大夏第一关--镇南关!
此关乃是大夏耗尽南荒州民力十年修筑而成,其后驻扎在此的百万大军一点一点完善下来的。
如今关外南陈大军绵延数百里,头顶血气化作阴云,天空上都下着淅淅沥沥的血雨。
但就是如此凶悍的南陈大军,在面对这雄关时,也一时被缚住了手脚般,前后为难。
一片连营大帐中,一血色大帐立于大军中心,外有血甲将士戍卫。
帐中主座上,有一襦袍老者高坐其上,正是这千万大军总帅,长海省总督刘庶。
南陈虽与大夏毗邻,但朝中风气与大夏尽不相同,大夏是文武皆重,南陈却是以文御武。
南陈疆域辽阔,国力强盛,早过了 拓土开疆的阶段。
二十年前武将集团联合宗门暴乱,更是将南陈武将的地位压到最低,如今堂上之将,除了灵神,地位皆同于家奴。
帐中,刘庶落座后,稀稀拉拉帐内武将跪下八成,现在前面那群灵神武将耳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待刘庶抬手后,帐中武将才齐齐站了起来,分列两旁。
刘庶自是看到那些军中灵神动作,心中虽有些羞恼,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作为一地总督,军政大权皆在手中,归根结底下,还是不如这些边疆将门的。
但这不代表刘庶对他们毫无办法。
“诸位,陛下有令,尽快收复失地,但几位在镇南关前盘桓不前,是对陛下的命令有异议吗?”
刘庶开口就是发难,意思直指那些边将世家。
刘庶话落后,果真有将门后辈按耐不住想要出来解释,但却被那些年长者给摁了回去。
刘庶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开口问道:“几位,默不作声是何意啊?”
站在首位的老将瞥了刘庶一眼,刚刚刘庶手下的小动作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底下人眼疾手快,早被刘庶手下拿人头立威了。
老者轻笑一声,开口道:“总督大人这是何意?若是怀疑我们畏战不前的话,总督大人大可让手下人带兵攻一攻镇南关!”
一听这话,刘庶心中“咯噔”一声,坏了,自己手下做事没做好,让这老将军发现了。
刘庶连忙赔笑道:“秋老将军误会了,还不是朝堂之上那些大员催的有些急了,不然本督也不会这般发问啊!”
“是吗?”
秋宵对此不置可否,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刘庶手下,意图让他给个解释。
顺着秋宵视线看去,只见自己几个手下已经冷汗淋淋了,显然是被秋宵气势所迫。
见状,刘庶见状也顾不得端着钦差架子了,这般下去与其让秋宵拿捏,倒不如双方做个协定。
到时就算朝堂上那些同僚挖苦,他也有话可说。
“秋老将军,你也知道朝堂上如何,若是本督指挥不当的话,陛下可是会将本督撤掉的。”
“到时,若是换个好说话的还好,若是换一个不好说话的,秋老将军也知这般人遗害。”
听着刘庶半威胁半商量的语气,秋宵也知若是这般僵持下去,双方都得不了好。
倒不如半推半就,为将门多摄取些利益。
“唉,总督大人有什么想法,说说吧。”秋宵轻叹一声,一拱手,代表自己服软了。
刘庶闻言眼睛一眯,抚了抚嘴角山羊胡后,淡笑着开口道:“秋老将军,你这么说的话就见外了。”
“这不是朝堂上催的急嘛,不如老将军带兵与大夏斗上一阵,不管胜负,本将都好交代嘛!”
秋宵叹气道:“大夏守将夏无羁虽能力不强的,但此人善守,如今双方悬殊过大,对方怕是不接招啊!”
“那攻对方城墙呢?”
“这镇南关可是连着两侧山中地气,强攻不过是徒劳罢了。”
秋宵话虽这般讲,但脸上微微有些意动。
刘庶见秋宵已松口,连忙蛊惑道:“今天将军攻城,明日破关地捷报定会出现在陈都,到时候陛下封赏可少不了。”
秋宵闻言惊讶的看了刘庶一眼,而后故作为难道:“既然总督大人这般说,那本将也只能领命了。”
“好!”
……
镇南关中,夏无羁正给常遇春接风洗尘。
元阳院一别后,夏无羁就开始调动江南州卫与镇南军。
寒山之下,夏无羁将镇南军中精锐三标营都换了过去,如今一直缩在关内避而不战,也是缺少主力的原因。
常遇春到了之后,形势可算是扭转了。
就常遇春带来的那些精锐,那些南陈蛮子军阵之法本就不算娴熟,若是常遇春拖住南陈军中灵神,夏无羁都有把握带兵在南陈阵中杀个来回。
这不,酒足饭饱之际,夏无羁就借着酒意开口了。
“常将军,这些日子你是不知道,那些南陈蛮子就像是苍蝇一般在恶心我,若不是他们军中有灵神威慑,本将早就把他们给击溃了!”
“哦?是吗?”常遇春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似是没想到常遇春会怀疑自己,夏无羁差点跳起来解释。
“若是南陈有三百万大军,那本将可以说打不过,但千万军士,不说能不能汇聚军阵,就算汇聚起军阵,光是协调军阵就能累死那些南陈将军。”
似是不愿见族中兄弟这么掉像,九江王一把将夏无羁摁在桌子上,才开口向常遇春解释。
“常将军,这南陈国内,文武割裂的厉害,昔年南陈肆虐依仗的不过是那些训练有素的边军。”
“但现在却有大不同,如今城外那些南陈军士,都是南城各城调动的,其中鱼龙混杂,我们只要一激,对方怕是要内乱的。”
闻言,常遇春来了兴趣,刚要开口,就感觉关内一阵摇晃。
“不好,南陈叩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