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资阳出发,火车向北,穿过广袤的川中平原,越过岷江支流涪江,一座既高精尖又温柔浪漫的城市浮现在眼前——绵阳。
初到这座城市,站台广播里回荡着:“欢迎来到中国科技城。”但我很快发现,它并不只是科技城那么简单。
这座城市一边承载着国家级科研项目、一边孕育出无数流传千年的诗篇;一边有实验基地严密设防、一边有李白故里墨香流转;一边是两弹一星的静默锋芒,一边是涪江夜色下的青年歌声。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涪江环绕、川西北门户之地落下红点,写下:
“第147站:绵阳。她不靠标签生存,却能在每一场风雨里,
让科学和情感并肩,让理性和浪漫同行。”
一、“中国科技城”:无声里的重量
我第一站去了绵阳国家高新区。
这里汇聚着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中物院)、九洲集团、长虹公司等一批重量级科研力量,是中国西部科技核心区域之一。
中物院外围一片静默,安检森严,四周布有深绿林带与高墙。曾有人告诉我,这里是“两弹一星”理论计算的最前线,是中国战略安全的幕后担当。
一位本地出租车司机小声说:“我们这里的牛人从来不出现在新闻上,他们加班一周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整个国家的安全,很多时候就靠他们不出错。”
我望着高墙外那片茂密的冷杉林,忽然感觉这里不是沉默,而是一种守口如瓶的担当。
我写下:
“绵阳的科技,不是用来展示的,而是用来守护的;
这里的光,不照舞台,只照雷达盲区。”
二、李白故里:在高密度理性背后的一首诗
第二天,我去了江油市青莲镇,那是李白的故乡。
镇不大,却极美。涪江缓缓流过,翠竹倒映,青石板小巷铺展而来。镇口有李白雕像,神情洒脱,一手执剑,一手负卷,风吹衣角,如人间谪仙。
我在李白故居看到了他童年抄诗的石桌,书房的木窗开向江面,有风飘进来,像一首开口前的诗。
导览员说:“李白小时候不肯读‘圣人书’,喜欢舞剑。到十四岁,才开始自己写诗——写得别人全傻了。”
我问:“你觉得绵阳人身上有没有李白的影子?”
她想了想:“有,外表不显山露水,骨子里全是不服输。”
我写下:
“在中国科技最硬核的城市,偏偏生出一个最不羁的诗仙;
这不是反差,是这座城市人格的两个维度——
一半如火箭上天,一半如涪江入梦。”
三、涪江之夜:江风微醉,灯火有情
夜晚,我走到绵阳主城区涪江岸。
沿江灯带璀璨,步道整洁,情侣牵手缓行,老人听着小曲摇扇,小孩子在水雾广场里嬉戏。远处大桥灯光辉映,江水倒影迷离。
我在江边的书吧小坐,点了一杯“涪江桂花茶”,店主是个中年男人,一边擦杯一边放起古琴。
我问他:“你觉得绵阳的夜算热闹吗?”
他说:“我们不靠热闹活着。我们靠的是安心。”
我写下:
“绵阳的夜,是一位沉稳的工程师下班后的呼吸;
是一座高智城市给人的一盏温茶,一声柔语,一道灯影。”
四、九洲大道与老工业记忆:钢铁背后的灵魂温度
第三天,我去了九洲大道和老城区。
这里既是新兴科技产业链的核心区域,也是长虹、九洲、航发等老工业体系的“沉淀地”。
我在九洲厂区外一块石碑前驻足,碑上刻着“厚德、笃行、精工、致远”。路边一位老技师正在等车,他手拎工具箱,鞋上满是油印。
我问:“您还在上班?”
他笑:“退休了,但车间缺人,我就回来帮两天。”
我问:“值吗?”
他说:“不为钱,是手上那点东西,不想丢。”
我写下:
“绵阳的老工业不是历史,是一种手艺人的骄傲;
哪怕新科技席卷而来,他们仍愿意用一颗螺丝的精度,守住一座城的风骨。”
五、地图落笔·下一站遂宁
五天绵阳之行,我从中物院门外到青莲诗楼,从江风夜话到老厂工技,再一次被这座城的“低频气质”所打动。
她不像一线城市那样喧腾爆烈,也不像旅游城市那般热情四溢;她更像是一位背后站着的老朋友,不喧哗、不追光、不争席,却总在关键时刻托你一把。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川西北平原与涪江分支交错之地稳稳落笔:
“第147章,绵阳已记。
她是涪江水下的底气,
是诗剑之间的温度,
是一场中国智造与人格厚度的双重答卷。”
下一站,是遂宁。
我要顺涪江继续东行,走进一座被誉为“川中佛都”的城市,去听观音信仰的余音,去感受内敛柔静中的温和力量,去看一座“低调养心”的城市,如何在热闹时代留出一份寂静与信仰。
我收笔立身,轻声说:
“科技之后,是慈悲——遂宁,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