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小孩,你可别瞎说!你在这片打听打听我何红军做生意可是出了名的实诚人,童叟无欺的金字招牌!。”那年轻人被田立民质疑后,情绪异常激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满脸涨得通红,嘴里还不停地冒着唾沫星子,声嘶力竭地解释着。
然而,田立民却对他的反应无动于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不打断他,也不附和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何红军跳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田立民。这个小孩的镇定自若让他感到十分诧异,同时也让他有一种自己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正在卖力地表演,而田立民则是那个冷漠的观众,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看他不跳了,田立民缓缓开口,“首先,你粮票就要价不合理,你这价格再加上买粮的钱都比黑市买粮价高了,对吧!”
何红军嘎巴下嘴,刚要解释,田立民一挥手制止他“别和我解释,干你们这行的别说你不知道黑市的粮价。再有你那烟票,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就拿你抽的翡翠烟来说,四毛二一盒,你这票就要四毛二,合理吗?真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呢!还有你啥酒票啊!就敢要一块五,一瓶茅台酒才六块七……”
呃,田立民有些醒悟了,如果是茅台酒这样的甲级票,这要一块五还真不算贵,不过这小子可是说他没有甲级酒票,谁知道他是不是把这报了个正常价,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说啊!小子,怎么不说了!我承认,粮票布票确实多给你要了几分,这不是给你留下了讲价的余地吗!还有,那烟票是一条的价格,这正常吧!小子我真没糊弄你,我何红军是响当当的汉子,童叟无欺!”这家伙可是逮着理了,这一通喷啊!
何红军的动静有点大,这时进出百货大楼的人有人注意到这边,看他一个大人对小孩指手画脚,比比划划的,有那正义感强的就向这边走来,看来是想替田立民出头。
两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何红军有些慌了,他还要在这做生意呢!这真让人管了闲事,以后这一片可不太好混了,再说一个欺负小孩的名声是啥好名声,要是传岀去让二叔知道了,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他赶忙小声说道:“小孩,一会儿你就说是我弟弟,打发走他们我给你票证便宜点。”
田立民似笑非笑,也压低了声音“就便宜点?你说我要是大叫你打小孩了,这些人会咋样?”
“小孩,你可别瞎说,我啥时候打你了?”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这小子这是敲诈自己哪,“一成,正常价格我让你一成!”
田立民摇了摇头,咧开嘴做了一个要哭的表情。
“两成,两成再多真不行了!”看有几个人越走越近,何红军真慌了,赶紧让价。
“哇”的一声,田立民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哥,不就是让你给我买几块奶糖吗!你在家答应的好好的,咋到这又变卦不给买了呢!”
田立民一哭吓的何红军一蹦,下意识的就要堵住田立民的嘴,不过田立民后面的话让他放下心来,甚至在心里暗自给挑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太机灵了。
那几个走来想主持正义的好心人,一听田立民哭了起来,赶紧往这走,不过一听到他哭诉的内容,那几个人脚步慢了下来,几个人互相一打量都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个人干脆改变路线回身就走。另外几人也有样学样,有回身走的,有的擦着两人边就走过去的,总之是没人在管闲事了,人家这是哥哥管弟弟,自己得多没六管人家家事啊!
“行了,行了,小孩,别哭了,我服你了,说吧,都要啥票,我统统给你两成折扣。”
本来就是假哭,田立民很容易的就收了声。“给我十条甲级烟票,十条乙级烟票,糕点票来十斤,酒票吗!乙级票都能买啥酒?”对于乙级酒票田立民还真不清楚,他想给姥爷买两条烟买两瓶好酒,咋天爷俩手中没票,也没买成,今儿买到票证都给姥爷补上,姥姥吗,只能买点心孝敬她老人家了,别的他也不知道买啥!
“乙级酒票能买省内的老白干,邻县的青龙醉,和洋河大曲。”
洋河大曲,你没看错,但这不是八大名酒中的洋河大曲而是田立民县酒厂所产的招牌酒。这里还有个小故事,在这里讲一讲。
大营烧锅酒起源于明万历年间,相传当时酿酒能人许大营为名将戚继光及其部下建烧锅酿酒。此后,许氏家族代代传承,历经明清两朝,成为当地着名的酿酒技艺。清乾隆年间,大营烧锅酒达到鼎盛,并延续至民国时期。1947年,冀东十二地区行署税务局与骊城县政府合资创办“公益泉”烧锅,后更名为骊城县大营烧锅酒厂,后酒厂迁至县城所在地,因取水地是水库下游洋河,所以取名洋河大曲,并注册了商标。
喜欢喝酒的朋友们可能不知道,苏江名酒“洋河大曲”商标原本是北河省求仙市骊城县的,八三还是八四年,田立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被苏江洋河酒厂花了不太多的钱买走。后来这款酒就改成以水库命名的酒水了。
一听有这酒,田立民立刻就来了精神,这种喝着不错,上一世他还通过朋友弄到过酒厂五十年前的原浆酒,请客送礼,这酒喝着绵软醇香,特别是喝多了它是真不上头,不过这酒知名度不太高,也就是本地人爱喝。
“行,那再给我来十张乙级酒票,收音机票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算算多少钱。”报完要的票证,田立民就静等何红军要价了。
“小兄弟一共一百一七块二,零头不要了,再给你少两成,你给九十三块钱。”何红军一边说一边看着田立民,他倒是想看看这孩子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田立民心算了一下,没错。他手向怀里一伸,假装掏钱,实际上从空间里掏出一百块钱十元大票。他看着何红军看着自己呆呆发愣,开口说道:“拿票证啊!”
“啊!好好好,我这就拿!”何红军清醒过来,赶紧隐在树后,从挎包里取出票证,一拉田立民两人借着大榕树的隐蔽交易起来。
交易完,田立民正要向百货大楼走去,“军子,今儿生意咋?”这声咋这样熟悉呢,“是二舅!”正在走着的田立民一僵,他回头望去,正是他二舅,此时他正用一只脚点着地,叼着烟坐在车上和何红军说话。
“三宝?你在这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