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这事啊!行我给看了,怎么说也是咱家大侄子,我就担一回风险,给请回神。”说着她还举起鱼对奶奶说道:“大表姑,可不是侄儿媳妇财黑啊,你也知道这是贡给神的……”
“我懂,我懂,这也是家里实在没有好东西了,只能拿这个了。”奶奶略显尴尬,显然她知道一条鱼请神这贡有些薄了。
“大表姑,一家人,不说二话,一会儿我和神叨咕叨咕就行了。你先坐,我把大门关上。说完她就拎着鱼出了屋。
不一会儿,她从外面扭搭扭搭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香炉和一个牌位,可惜那牌位翻着,具体写着什么他是什么都没看见。她来到北面一张方当对奶奶桌上,放下香炉,恭恭敬敬的立起了牌位,这回田立民看清楚了,只见那上面写着“胡三太奶神位”。放好牌子,她回头对奶奶笑了笑,在一旁的洗手架上的水盆洗了手。然后对奶奶说:“大表姑,那我就开始了!”
奶奶一脸紧张,她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点点头。那妇女也是点了下头,回身点燃三柱香从右到左擦在香炉里,香一擦完,冒着有些散乱的烟雾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女人回过身,走到田立民跟前,伸手拽着他走到供桌右边,那里有一张凳子,她把田立民按坐在凳子上。田立民也是好奇,不过他也一言不发,配合的任那女人施为。
女人安排好田立民,就恭恭敬敬的跪在供桌前,嘴是叨叨咕咕的念念有词。至于念叨什么,田立民是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是从侧面看着那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叨咕着。
时间不长,随着女人的念叨,那本来散乱飘忽的香烟渐渐的聚拢变成一条青白色的烟柱向屋顶飘去。田立民暗道:“呵,有点东西啊!”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女人念叨了多久,本来有些闷热的屋里都有些阴凉下来。田立民只见那女人的脸上由平静渐渐的转向焦急,就连额头上都出现了汗珠。
又过了一回,只见那女人从衣领处抽出一只银簪,用簪尖在左手拇指一戳,顿时一股鲜血从手指中冒了出来。从田立民坐着的地方看的仔细,只见一瞬间那血就积满了手指肚。田立民不禁心中感慨,“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就是请个神,都得付岀鲜血的代价,也不知道自己拿来的这条鱼,补不补得上这些血液的损失。
那女人静静地站起身来,,仿佛时间都在她身边凝固了一般。她的目光紧盯着那胡三太奶的神位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终于,当鲜血慢慢地在神位牌前汇聚成一滩时,她突然动了。
只见她的手指如同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那神位牌抹去。这一动作快如疾风,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田立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女人的手指在神位牌上划过,就像后世武侠电视剧中那些绝世高手出手时一样,快、准、狠。她的动作如此娴熟,如此自然,仿佛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
田立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女人竟然能有如此身手。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因为那神位牌上六个字上分明岀现了一贯到底的粗大血印。
女人刚划完,田立民就觉得屋内一冷,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分明是大伏天啊!而且自己还穿着小褂,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时,他脑海中仿若有一道剑光射出直奔供桌上的牌位。田立民恍惚间看到一撮毛发从神位牌的顶端飘落,这时他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一声惨叫,随即他就见到那女人委顿在地,那原来聚拢成烟柱的香烟又散落开来。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田立民揉了揉眼睛,再待重新瞧过。
“丽芳,丽芬”炕沿边的奶奶已经跑上前搀扶起女人。田立民一见,也不再纠结,他赶紧起身,帮着奶奶搀扶,他偷眼望去,只见那女人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难道刚才……
别想了,赶紧帮奶奶扶那女人吧!奶奶岁数大了,搀扶起女人可够呛。
两人把女人扶上炕,躺下。半晌,女人缓了过来,她看到奶奶担忧的眼神,勉强一笑说道:“大表姑,我没大事儿,就是伤了点元气。还有这大侄子身上有了不得的东西,刚才连仙姑都伤了。他这情况我看不了!”
奶奶一听,眼中担忧之色更浓了,“丽芬,三宝身上是不是招了什么了不起的邪物啊?”
“不是邪物,大表姑,这孩子身上有道气!”那女人无力的回道。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前晚上明明就是为了给这孩子请神,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神也顺利地被请来了。可谁能想到,仅仅隔了一天,这孩子竟然就能把大神给伤了!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女人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是自己前晚看错了?还是说这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导致他一天一夜之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自己前晚特意仔细地观察过他,恐怕今天来的这个小子和前晚上的根本就是两个人呢!
“丽芬,那~那道气对孩子有没有伤害啊!\"奶奶讪讪的还是开口问道。别管什么邪祟,什么道气,孙子的安危最重要,只是这表侄媳妇有些严重,她还有些不好意问,不过孙子安危最重要,她还是咬牙问了出来。
“没事儿,大表姑,这孩子比我厉害,就是胡三太奶那样的仙家都不敢接近他。”女人无力的说道。这次她可是亏大了,这胡三太奶受了伤,以后也不知道还请不请得来了,不过也好,如今这大环境,每一次来人请那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发现揪斗,以后安心岀工下地也挺好,最起码的不用提心吊胆了。
“大表姑,我要调息,你和大侄岀去把大门给我带上。”女人下了逐客令。
“丽芬,要不我在家照顾你吧?你这样我不放心!”奶奶终于从对孙子的担心中缓了过来,这时她又担心起侄媳妇来了。
“大表姑,我自己能行,你和大侄先走吧!”
奶奶也是明白人,有些事,人家不好当着自己面露出来,既然这样,那她就只好先回去了。于是奶奶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田立民离开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