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明,田立民我从就炕上起来,他叠好行李,开门走出屋外。
冬日的空气有点凛冽,一口凉气入肺,田立民的那点睡意立刻消失不见。田立民去厕所出清陈货,寻了一块清静之地站起了桩功。院子逼仄,在这里打拳动静太大,会影响大舅他们休息的。
刚站了没多长时间,门轻声一响,姥爷从屋内走出。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站桩的外孙,脸上闪过一抹讶异,随后就消失不见。他冲田立民点了点头,就匆匆的奔向厕所。
半晌,姥爷从厕所出来,对田立民招了招手。田立民知道,这是姥爷要带着他去城边小树林里练功。
他点点头,示意明白,缓缓的收起了桩功,活动了下身体,迈步跟姥爷向院外走去。
城边小树林,里面有块空地,平时就是姥爷练功所在。姥爷练的是家传古五禽戏功,属道家功法。
姥爷活动活动身体,向田立民询问“三宝,你爷爷把八极拳传给你了?’’
“是的姥爷。”对于姥爷田立民没有隐瞒如实说了出来。
“看你刚才在院里站桩,有点火候了,你爷教你多久了。”
“嗯,我算算。”田立民屈起手指算了起来。
“三十七天。”
“什么,才三十七天?”姥爷是一脸震惊,上下打量,仿佛要重新认识自己外孙一样。刚才外孙站桩那一举一动他可是看在眼里,老人可是识货的,外孙这站桩的老练可是深得其中三味,说是成年老人也有人相信。这三十七天,难道他的外孙又像四孙子一样是个练武奇材?想到四孙子,他心中痛,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没把书收好,无端的害了孙子。
田立民见姥爷面上一暗,顿时明白这又是老人内疚想起了四表哥,他赶忙打岔说道:“姥爷,我打套拳架,您好给我把握一下。
“好,好,你练一下,姥爷看你练到什么程度了。”姥爷的忧伤恢复很快,对外孙的提议来了兴趣,他满口答应,想看看自己外孙的武功水平。
田立民两脚平行,沉腰坐马,双手自然下垂。突然他动了一个搬步进门,手随身动一套拳式如行云流水般行了岀来,他时而灵动轻盈,时而古拙厚重。又有如灵猿献果,山君临天下,又似熊罴硬坐功,仙鹤翱翔在九天。
拳打良久,田立民的身体逐渐发热,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激发了起来,在血管中奔腾流淌。他越打越起劲,拳法越发凌厉,每一拳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突然,他使出了一记背山靠,这一招犹如泰山压卵,气势磅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棵茶碗粗的小树竟然应声而断!
一旁的姥爷看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孩子的劲力竟然如此之大,这八极拳的威力真是令人咋舌!姥爷不禁感叹,这孩子肯定是得到了他爷爷的真传,才能将这套拳法使得如此精妙。
田立民的八极拳打得大开大合,拳出如闪电,迅猛而有力;掌劈似刀剁,凌厉而狠辣。他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在他的拳势中,仿佛能看到晃膀撞倒山的威猛,脚踩震九州的霸气。整套拳法下来,让人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
最后,田立民以一个揽月入怀的招式收尾,随即双手下垂,结束了这一段拳式的演练。
“好,打的好!!!”姥爷看心驰神迷,不禁高声叫起好来。
“姥爷,我这拳法还有哪里不足的地方,您给点评一下。’’田立民收完功,听到姥爷的喝彩,赶忙追问了一句。
“嗯,对于你这个年纪,又是刚练习时不间,整体来非常不错了。但是……\"姥爷顿了下又说。
“你这虎扑之势,气势不足,扑,扇,剪之招没有山君那种维我独尊的气势。似乎每次你使用时都有所保留,没能尽情发挥。”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田立民后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干啥事习惯性的留点后手,导致现在每次使用这套虎形拳时都留着余力,少了一些老虎扑猎时那种一往无前的架式。
“没事,你还小,慢慢练,等你大了,血气强了,自然而然的这虎扑的威式就能练出来了。”姥爷见他有点沮丧,赶忙开口安慰道。
一个小时后,爷俩练完功,回到家中。院中人都已经起来,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二舅!
“爸,出去练功了,这是三宝吧?我是你二舅。”
姥爷一见二舅,脸一沉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背手走进了正屋。显然对于儿子出去鬼混很不满意。
二舅有些尴尬,不过他随即扳过田立民“让二舅看看我这老外甥。”
“二舅,您好,我是三宝。”昨天重复介绍的话今儿又在二舅这重复了一遍。
“嚯,你小子可以啊!这身板子可是够壮实的!”二舅没理他的问好,扳着他的肩膀这里捏捏,那是拍拍,最后感慨的说道。
“怎么都比你强,就你小子那样,我外孙一个都能打你俩。”姥爷停下脚步,回头对二舅说道。何家从他祖爷起练武,到了两儿子这就断了。大儿子不用说,是个技术男,对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本来这二儿子从小调皮捣蛋,原指望他能对练武感兴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嫌弃这五禽功,说什么练起来文绉绉的像个老娘们说啥也不练。气的他是半点法都没有。
“是吗?小三宝,你练的啥功夫?等哪天有时间二舅带你见识下练形意拳的功夫高手。”看老爷子没有停留径直进了屋,二舅才敢小声对田立民说。
“好,等二舅有时间带我去学学,我练的是八极拳。”对于武功,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二舅一说他就痛快的答应了。
吃完早饭,姥爷和姥姥每人拿起一把大扫帚岀门扫大街,这是他们两人工作,每天必干的那种,而且是必干不可的。现在还好点每天扫完大街可以回家休息,六六年到七零年那一段时间两位老人才苦呐,虽说有人暗中护着,但每天也得干活,干完活三天两头的还要上台被批斗,姥姥甚至都被剃过阴阳头。姥爷更是被打断过肋骨,也就是姥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生死比较豁达,时常劝慰老伴,老俩口才相濡以沫挺了过来。
“姥,我帮你干活去啊!”田立民几步追上姥姥,伸手接过扫帚。
“好,三宝跟姥一块去干活。”姥姥笑眯眯的看着他,\/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愿和外孙分开,看到外孙从里到外的高兴。
“哗哗哗”大扫帚在田立民手上上下翻飞,没一会儿就扫了一大片。
“叶老师,你孙子帮你干活来了。”路过的一个奶奶和姥姥打着招呼。
“不是,这是我外孙。”姥姥开心的笑着向人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