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对于田立民和他的兄弟们来说,是相对轻松的一天,因为家里的女人们已经早早地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按照传统习俗,腊月二十八是“把面发”的日子,家里的女将们都不让奶奶亲自动手,她们早早地就和好三大盆面,为接下来的蒸馒头做准备。
田立民早就准备好了面粉,一袋子重达一百斤的面粉,这是他为过年特意准备的。他将这袋面粉平均分成两份,每家各得五十斤。然后,每家又各取二十斤面用来发酵蒸馒头,剩下的面粉则留着过年包饺子用。
奶奶过日子一向很仔细,她考虑到家里的经济状况,以及村里人的看法,决定让大姐发八斤纯白面的馒头,而剩下的面粉则全部兑上苞米面,蒸成二合面馒头。这样既能保证家里人有足够的馒头吃,又不会显得过于奢侈。
爷爷在村里的人缘非常好,而且很有威信。过年的时候,村里那些比爷爷辈分小的人和与爷爷平辈的人都会来家里拜年。如果让这些人发现他们家竟然都吃白面馒头,那可就不太好了。毕竟,在村里人的印象中,他们家一直都比较穷,突然改变饮食习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大姐和刘卫红、张静和完面往炕头上一放,又拽过大棉被捂上。就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出了院子奔二丫去了。今儿发面两家各自做个人的,老妈只有一人干活,大丫二丫还小,对和面这种体力活那是帮不上忙的,而老爹纯属北方那种大老爷们,对于和面做饭这种家务事是半点忙都帮不上的,真要是不管不顾的让他干,信不信他能把五十斤面粉全都给你活了,而且还是面没成刑的那种。
果然大姐和刘卫红、张静刚一进院,屋里头就传来张凤兰的呵斥之声“祖宗诶!你快放下吧,你可别糟践我那面了。”
“没事,孩他娘,我在加点面就成了!”大姐她们一进屋,就见严富贵头脸左一块右一块的涂着面粉,正狼狈不堪的要往面盆里加面,而那面盆中的稀面都快从盆中漾了出来。原来如此,大姐调笑道:“富贵叔,你这是面干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无穷无尽,永不止歇啊!”
张凤兰一撇嘴“早就说不用他干了,他非逞能,这都加三回水了,照他这样干下去,我们家盛面团的盆子都不够了!”
三女“噗嗤”一声破防,那是“哈哈哈”的银铃声飘到东院。田立民家小哥四个正在西厢房炕上打扑克,听到笑声,二哥眼珠一转扔下了马上要输了的牌,下炕穿鞋就跑,口里还叫着“我先去西院看看发生了啥事。”然后人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哥四哥正在玩一种叫“五十K”的游戏。这种游戏是加分累积的游戏。游戏中两王最大,管一切,然后就是四个二,其下就是从A、K、q依此类推,再后就是五十K,而五十K还分纯五十K和花五十K,纯五十K管花五十K,同类纯五十K以黑红花片分出大小。再其次,就是三张同样的管三张,对管对,单张管单张,但是五十K,炸弹和双王全都能管三张、对子、单张。游戏以方块3先出牌,牌5为5分、10为10分、K为10分总分100分,先岀完牌加20分,最后出完扣20分。打牌过程分数累积相加,记在纸上标注姓名。从最高分500分开始,在最低分姓名上画王八,每一局画一笔,直到画完为止。
四人中,大哥岁数最大,玩这个比较拿手,田立民重生人氏,玩这个更是手拿把掐,而小宝更是无师自通,牌技不亚于大哥,最后只剩下一个二哥,真是一言难尽,往往大哥或田立民用一个5分或10分牌引诱,二哥就倾力争夺,这样就让他优势尽出,最后跑不出去,垫了底,七、八把牌下来,田立民分数眼看着四百八十分了,而二哥才有可怜的三十分,而这把牌田立民已经收入手中两个五十K,这马上就突破五百分最高上限,这小王八画在他名字上没跑了。
他也是奸,一听界壁子有动静,扔牌就跑,还美其名曰帮哥几个探探动静。小宝气不过,在二哥名字下画了个大大的王八。然后扔下笔,也下炕穿鞋,向家跑去。
四去其二,这牌也不用打了,田立民和大哥互相看了一眼,得了,一同去看看吧!
腊月二十九,又是忙碌的一天,这一天不仅要蒸馒头,还要炸制丸子,千子,套环,大枣,酥白肉之类的炸货。
一大早小哥仨就被分配了任务,洗萝卜,和胡萝卜,这是为炸制素丸子做准备的。大姐则带着刘卫红和张静揉面蒸馒头,他爹田家礼也被大姐安排了任务,剁千子、丸子用的肉馅。
他爹和界壁子老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于做饭这件事完全就是七窍通了六窍,就剩下一窍不通了。不过幸运的是,剁肉馅相对来说还不算太复杂。在奶奶的直接指点下,他虽然好几次都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然而,但是到了后面的剁馅环节,就充分显示出他的功底来。只见他手握菜刀,如庖丁解牛般上下翻飞,那刀声时而像战鼓频敲,时而又像奔马落蹄,最后更是响成一片,仿佛一场激烈的交响乐正在上演。这熟练的技巧和利落的动作,让人不禁感叹他的功底之深厚。
可以想象,经过这样一番精心制作,今年的丸子肯定会非常美味,让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