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大概九点多吧!哥仨来到公社所在地。公社地方不大一眼望到头。各机关顺着十字路口依次排列。路两边山墙的都写着时代宣传标语。
哥仨顺着大路一直往西走,好奇的四处打量,突然, 大哥指着路北一处大门、对两个弟弟说道:“二宝三宝,你们看,这就是我要上初中的地方,大营公社初级中学。\"
大哥兴奋地跑了过,他来到铁栅门前,迫不及待地透过缝隙向里面张望。
校园里一片宁静,因为正值放假,学生们都已经回家了,只有几只喜鹊在路两边高大的翠柏上欢快地跳跃和鸣叫着。这些喜鹊似乎也感受到了大哥的兴奋,它们的叫声更加清脆响亮,仿佛在为他欢呼。
大柏树后面是一排排青砖大瓦房,虽然有些许陈旧,但依然透露出一种古朴的气息。这些房子见证了岁月的变迁,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回忆。
房子的西面是一片空旷的操场,那用白灰刷制的跑道虽然有些斑驳,但依然能让人想象到学生们在上面奔跑、嬉戏的场景。阳光洒在跑道上,泛起一片淡淡的金色,给整个操场增添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走吧!大哥,等开学了,你上里面看个够!”田立民上前,拽着大哥就走。
顺着路一路往前,前方是公社办公地占据着中心地方,半圆的拱门,门柱旁挂着用木头做成的牌匾;白底、黑色的大字‘中国xx党大营公社xx委员会’大门正中的照壁上题着伟人的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照壁后面几排青砖瓦房,路两边种着青葱松柏。
过了学校、公社办公地、邮电所等所在地;前面十字路口西街第一个院子就是收购站。
田立民打量一眼对着街道的一排高大瓦房,房顶上长着几丛野草、随风摇曳。透过玻璃窗看过去,柜台前几个营业员正在忙碌着。
进了门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白衬衫、梳着背头的男人走过来,对着东张西望的哥仨问道:“小朋友,你们来卖啥呀?\"
“啊!我们来卖药,找收药的柜台呢\"。见大哥腼腆的张不开嘴,田立民只好回道。
“卖药,我看看\"。男人把目光投向了三人的背篓。
大哥和二哥慌忙卸下背篓,放到男人面前。“你看,这都我们上山采的\"。二哥显摆的说道。
“还真不少\"男人翻动着药材说道。“嗯,不错白芷,柴胡、黄芪,“真不少,就是太杂了。\"
“不过没事,你们几个把药拎着,跟我到柜台上分捡一下,在过称\"。
“那个,叔叔药材多少钱一斤啊!少了我可不卖了\"。田立民故意卖萌的说道。
“你这小孩,咱们这里都是国家单位,还能骗人?诺,你看这是国家给的定价表。\"说话间男人从柜台里拿岀几张表格,瞅了瞅哥仨,最后递给了大哥。
“嗯,这年头东西可是直便宜啊!价格表上最便宜的车前子粒才一分钱一斤,还得是晾制的。柴胡晾制的才三毛一,桔梗一毛六,最贵的就属黄芪七毛八。田立民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现在他还没上学,得装成不认字,就等着大哥看完给说价格了。
“三宝,这黄芪七毛八一斤,白芷……”大哥对着价目表一一报着价钱。全没顾及那个叔叔和工作人员望着他们露出吃惊的眼神,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兄弟三人是以这个小的为主。
“行吧,价格比县城低,不过也懒的跑一趟了,就在这卖了吧这!田立民对着看着他的大哥和二哥说道。同时又对俩人使了个眼色。
他知道,大哥二哥知道他没去过县城,就是这公社他也是头一次来,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被骗而已。别到时候两人不懂,再生出他这小老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小的想法那就不好了。
“小朋友,县城收购站也就每样比我们贵一、二分钱,这草药送到那卖划不上账的!”那个叔叔温声说道。
“好吧,就卖你们这了!不过一会等级叔叔你可得给我划高点!我这可都是好药材,我们哥仨都是挑大个采的,小的都没要。”田立民对着那个叔叔说道。
“行,小朋友,公家是不会让个人吃亏的,不过有一条得告诉你啊!这夏天的草药天然的就得降一个等级收购。到时你可别说我糊弄你们!”那个叔叔耐心的说道。
田立民学跟姥爷学过草药知识,对药性有些了解,这夏天是草木生长的盛期,草药中的药性随着生长积累不够,药性就天然的差了。真正的采药人,都是深秋,初冬和初春采摘。他要是有辙,也不会大夏天的带俩哥采药。想到这他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
随着一捆捆药材上秤,男人嘴里报出一串串数字,制桔梗十五斤二两,一毛六一斤合计二块四毛三,柴胡十八斤半,三毛一一斤,合计五块七毛四。看着男人飞快的称重、报价、并准确的报出价格,计算岀价钱,田立民暗暗佩服。这带有太多小数,后世没有计算器人们都得算半天。这个男人随口就算了岀来。
田立民夸赞道:“叔叔你太厉害了,算术这么好,价钱随口就说岀来,还全对\"。
“这算什么,我们赵主任可是在全地区商业系统心算大赛上拿过第一名\"。旁边的一个营业员得瑟的说道。
“怪不得呢?赵叔叔你太厉害了。全地区都能拿第一,怪不得算的这么快\"。田立民小小的拍了记马屁,又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赵主任。
“一般,一般,为人民服务吗!”赵主任谦虚的说道。
接着他又称起了黄芪,“称稍低点,就算二十三斤,这黄芪个头大,就不扣等了,给七毛八一斤,合计十七块九毛四。”随着赵主任报岀最后一个数字。哥仨清完药篓一算总账卖了四十二块六毛五分钱。看着数钱的大哥,二哥高兴的合不拢嘴。
出了收购站大门,哥仨站到街上,两个哥哥瞅着田立民,现在回家?,两个哥哥等着这个弟弟拿主意。
“冰棍--冰棍~,小豆冰棍\"。
“嘿,先买根冰棍,这大热天的,现在咱也有钱了,尝尝这个时候的冰棍是啥味道。
“嗨,卖冰棍的阿姨,买冰棍。”田立民冲着斜挎着木头箱子的中年妇女喊道。
“冰棍咋卖的\"。
“冰棍二分,小豆的三分,奶油的五分\"。
“给我来三根奶油的\"。田立民大气的一挥手豪气的说道。
“三宝,不好吧!这钱咱交给奶,就别吃冰棍了吧!”大哥弱弱的说了一句。
“大哥,二哥”叫着二哥的时候他又拿眼斜了一下二哥。看二哥那一脸馋样,他就心有底了。他停顿了下说道:“不就吃根冰棍吗!能费多少钱?买!”
“对,买!”二哥在旁边溜缝。
“阿姨给我们来三根奶油的。”
“三宝,买二分钱的就好,奶油的三根都一毛五了,都快够买二斤酱油了\"!
田立民扭头看向大哥,又看到二哥一脸馋相。说道:“没事,大哥你别管,咱有钱了,尽管吃\"。说着掏出在收购站外大哥交给自己的钱,数出一毛五分钱递给卖冰棍的中年妇女。
街道对面三兄弟靠着墙,坐在阴凉地里,大哥一脸心疼的小口吃着,二哥一口一口嗦喽着,看他那一脸陶醉样,仿佛正在享受着无上美味。田立民咬了一口,嗯还别说,比他后世吃过的哈什么根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