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田立民既没钓鱼,也没带大哥,二哥上山采药。后院的苇萡上晾满了草药,等草药自然晾干还得个两三天,再采药也没地方晾晒。今天也不用钓鱼,昨天就和二赖子商量好了,今晚把鱼全部处理好后,明天一早两人就向水库进军,去钓大鱼了。毕竟水库面积大,鱼多,收获肯定比水潭中多的多,而且也不用担心竭泽而渔的问题。
一下子闲了下来,田立民到是不知道干些什么了。找小朋友们去玩,还是算了吧!实在是玩不到一起。
半天他也没想到有什么可以消磨时间的办法。他在院里转着磨的转圈,最后来到西厢房门口,迈步就进了屋。
西厢房北屋,大哥二哥的卧室。田立民站在门口仔细打量,屋里干干净净的,一张缺了条腿的八仙桌用青砖头码放当做垫腿;桌面上放着大哥二哥的书包,还有一个用墨水瓶做的简易油灯。
田家峪,七六年初通电,这还是得益于柳河下游的天马水库上了水力发电机组,要不就他们这个山旮旯想要通电都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看着炕上那两库叠的整齐的行李,田立民心中一动,自己得从爷爷奶奶屋里搬出来了,要不以后去水库钩鱼却不太方便。
想到做到他也不再再厢房停留,出了门直奔东屋跑去。
正房东屋,奶奶坐在炕上正纳着鞋底。看到他风风火火的进来,纳闷的问道:“三宝啊!你没岀去玩?”
“没玩去,奶,我要搬去厢房和大哥二哥一起睡。”田立民直接说道。
“想去,就去吧!”奶奶也没多想,以为孙子大了,不愿意和自己两个老人一屋睡了,她也没在意,孩子愿意上哪睡就上哪睡吧!
“好咧。”一听奶奶答应,田立民赶紧爬上炕,拽过行李,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没点稳重劲!”奶奶念叨了一句,继续低头纳起了鞋底。
西厢房,田立民把行李安排在炕上,整理整齐后,下了炕坐在破八仙桌旁心里盘算着,明天早起怎么出门才能不引起家人注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生活在一大家子眼皮子底下,除非保持原样,要不,想不暴露都不可能,要想不暴露除非自己不在家住,但是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中午,大哥二哥对于田立民搬来和他们一屋住除了问了一句后也没有深究,三宝也八岁了,想住哪屋就住哪屋吧!
第二天一早,天刚朦朦亮,奶奶就起床烧火做饭。这个家奶奶永远是第一个起床,然后才是爷爷。
这一夜田立民没有睡好。他心中有事,正房屋奶奶赶床的动静一下就惊醒了他。他悄悄的爬了起来,穿上衣服,怕惊醒大哥,二哥他被子都没叠,溜下炕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门,向正房屋走去。
“三宝,你咋起这么早?”田立民动作虽轻但还是惊动了奶奶,她小声问道。
“奶,清早的鱼爰吃食,我去试试!”同样的他也小声的回道。
“奶,我先走了!”说完就向大门走去。奶奶也不敢大声招呼,怕惊了爷爷和儿子休息。只是在心里埋怨了一句,“这孩子,想一岀是一出。”不过听他说是钓鱼,也就没拦着。只要是不上山,在村子周边还是没有危险的。她哪知道,这孙子胆大包天,竟然是去天马水库钓鱼。要是知道了,打死她也不会放他出去。
时间还早,田立民估计,现在也就早上四点左右,借着微光,村子里除了几户烟囱冒烟外,剩下的都是静悄悄的。他一路穿行来到二赖子家门口,前天俩人约好了在这见面。
“三宝?”一个声音从二赖子家大门里传来。
“嗯,守常二爷,是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二赖子鬼头鬼脑的从里面露出头向四下望了望小声说道:“三宝,咱就走啊!”
“走吧!早去早回!”田立民用同样的声音答道。
“好,你等我推下车。”说完二赖子返身进院,不一会儿就推岀了一辆木质的独轮推车,车上还放着两个大桶和一把铁锹。
田立民等二赖子推车岀了大门,帮他掩上大门,把鱼竿和鱼食放在车上,说了声“走”,俩人就向村南那列石便道走去。
南柳河边,二赖子脱下鞋,挽起裤腿,推着车,趟着水向对岸进发。
尽管现在是伏天,但从山中流淌而下的溪水依旧透着丝丝凉意。二赖子站在冰冷的水中,不禁感到浑身有些不适,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趟水推车,一边对着前方的田立民大声抱怨道:“这村里人也真是的,连座桥都不知道修一下,那些当官的更是不晓得干啥吃的,就知道白拿工资!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在这儿给村里修座桥,好让咱们村的人进出都方便些!”
田立民听到二赖子的埋怨,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田立民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家伙在后世还真的在这个地方修了一座桥,难道这跟他现在趟水过河有什么关联不成?
二赖子见田立民不答话,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三宝,你这样看你二爷我干嘛?咋的,你还觉得我这辈子就只能这么穷下去啦?告诉你,等我哪天发了大财,肯定给村里修一座能跑汽车的大桥!”然而,话刚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在当下的时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想要赚到大钱简直比登天还难。一想到这里,他就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气,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二爷,我信你!你一定能发财!就冲你这不辞劳苦的劲头,你不发财天理都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