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挟着细雪掠过雁门关的城墙,将戍卒们呼出的白气凝成霜花。萧逸尘身披玄色大氅,手扶冰凉的城垛俯瞰关外,远处连绵的营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邻国北狄的三万铁骑已在此驻扎半月,每日操练之声震得地面发颤,连关城内的井水都跟着泛起涟漪。 “老将军,这是最新的探报。”守将陈岩递上一卷羊皮纸,指尖在图上某处重重划过,“北狄不仅增派了投石车,还从西域购来一批精铁,打造的兵器比往常锋利数倍。更蹊跷的是,他们营地中常有神秘黑袍人出入,那些人连北狄贵族都要行礼。” 苏璃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泥土凑近鼻尖细嗅,眉头突然紧皱:“这土中有硫磺味,还有西域特有的火油气息。北狄向来缺铁少矿,绝无能力自行炼制精铁,更不可能掌握火油配方。”她起身望向萧逸尘,眼中闪过警惕,“定是有人在背后为他们提供物资和技术。” 夜幕降临时,夫妻二人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出城关。朔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他们沿着结冰的河道前行,终于在北狄营地西侧发现一座隐秘的山谷。谷口戒备森严,数十名黑衣守卫腰间的令牌泛着幽蓝冷光——正是天枢盟覆灭前使用的星纹标记。 “果然与天枢盟余孽有关。”萧逸尘握紧腰间长剑,剑身与寒风相触发出低鸣。苏璃却按住他的手腕,从袖中取出一截竹筒,筒内装着她特制的“听音虫”。这种经过神秘空间草药喂养的小虫,能将百丈外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这批火器务必在三日内送达,南诏国主已答应,事成后将西南商路拱手相让……”断断续续的对话让两人心头一震。苏璃的银针在掌心攥得发烫,她压低声音道:“南诏国表面议和,暗中却与天枢盟勾结,想借北狄之手扰乱大楚边境!” 话音未落,谷中突然响起刺耳的警哨声。数百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拢,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蜈蚣状疤痕的脸——正是曾在幽冥教祭坛出现过的左护法!“睿王夫妇,别来无恙。”他阴森一笑,手中铜铃轻晃,山谷两侧顿时燃起熊熊火把,照见无数架崭新的投石机和堆满火油罐的马车。 萧逸尘长剑出鞘,剑气劈开袭来的暗器:“你们以为靠这些就能踏破雁门关?”黑袍人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半块刻着星图的玉珏,与他们手中的天机玉珏纹路完美契合:“当年天机宝藏现世,你们拿走了开启核心的玉珏,却不知真正的秘密藏在这另一半里。有了它,那些西域异术……” 苏璃瞳孔骤缩,突然想起天枢盟据点中那幅诡异的星图。她迅速掏出一枚烟雾弹掷出,趁着混乱拉着萧逸尘跃上岩壁。身后传来黑袍人的狞笑:“三日后,雁门关必将化为火海!” 赶回关城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萧逸尘立即召集将领部署防线,将精锐部队调往易守难攻的鹰嘴崖,又命人在关前挖掘壕沟,灌满冷水以防敌军火攻。苏璃则带着百草堂弟子连夜赶制避火丹和解毒丸,同时在城墙四周布置她改良的诸葛连弩,箭镞全部淬上能克制火油的特殊毒药。 “父亲母亲!”马蹄声由远及近,萧瑾策马疾驰而来,铠甲上还沾着西北的黄沙,“我接到急报就连夜赶来。北狄此次来势汹汹,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展开一卷密报,上面记录着北狄与西域某神秘教派的往来书信,“这些人不仅提供火器,还在训练北狄士兵使用邪术。” 苏璃将一枚丹药递给儿子,目光坚定:“明日你带一队人马,绕道奇袭敌军粮草营地。记住,他们的火油怕水,只要毁掉储存火油的地窖,那些投石机就成了废铁。”萧逸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将祖传的玄铁盾牌交给他:“雁门关交给你,我们去会会那些黑袍人。” 黎明的号角划破长空时,雁门关外已聚集起黑压压的敌军。北狄可汗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挥舞着镶嵌宝石的弯刀:“大楚今日必亡!”话音未落,第一架投石机便发出轰鸣,燃烧着的火油罐如流星般砸向城墙。然而火势刚起,便被守军泼下的冷水和苏璃研制的灭火药粉扑灭。 与此同时,萧瑾带领的骑兵如鬼魅般绕到敌军后方。当他们点燃装满火油的地窖时,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冲天火光中,萧逸尘和苏璃也与黑袍人展开激战。苏璃的银针封住对方穴位,萧逸尘的长剑直取要害,终于在混战中夺回了另一半天机玉珏。 夜幕降临时,北狄军队全线溃败。萧逸尘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狼狈逃窜的敌军,手中的玉珏微微发烫。苏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这次虽然击退了北狄,但天枢盟余孽与南诏国的阴谋还未彻底粉碎。那另一半玉珏里,或许藏着更大的秘密。” 寒风掠过城墙,卷起两人鬓角的白发。远处,萧瑾带领的军队正在清扫战场,萧瑶的医队在救治伤员,萧砚和林纾的密信也在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大楚的边境再次迎来血色黎明,而苏璃和萧逸尘知道,这场守护家国的战斗,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