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震颤的刹那,整片森林的四面八方传来惊涛拍岸般的潮汐声。
白鹭洲手中长剑迸发出幽蓝光晕,无数水珠自虚空凝结悬浮,每一颗都裹挟着翻江倒海的威势!
“唰!”
惊天一剑携万钧之势斩出,深蓝剑气化作毁天灭地的浪潮,裹挟着漫天水珠朝着腐肉巨人席卷而去。
感受着着那道散发着无尽威势的滔天巨浪,腐那肉巨人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你刚刚一直在偷偷的恢复灵气!你不过是个闾尾初期罢了!你怎么可能有如此浑厚的灵气!”那腐肉巨人嘶哑咆哮着,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桀骜,像是从破烂的喉咙中拼命挤出的声音。
它想逃!
可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它早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嘭!”
当滔天灵气巨浪撞上那腐肉巨人身躯的瞬间,它的全身猛然被潮水撕裂开来,无数恶心肉瘤被巨浪从它的身上拍飞,胸膛更是被直接拍的炸开!
金色的剑气长河从他身躯中穿体而过,将它的身躯寸寸瓦解。
浑身粘稠的黑血被巨浪洗涤一空,炸开的胸膛中只剩那颗被无数青铜碎片包裹的心脏依然在跳动着。
可转瞬之间,就连它那颗被包裹的最严实的心脏,在潮水的席卷下,也顿时四分五裂,血花炸开,青铜碎片四散纷飞!
原先组成腐肉巨人身躯的六具尸傀此刻也都化作脓血,在巨浪的席卷下直接湮灭。
...
白鹭洲将剑身插入地面,右手撑着稳住身形,脸色有些苍白,内视体内,强行用出这招,纵然他九窍全开,此刻灵气也已然十不存一,近乎枯竭。
那枯瘦老者不知为何,居然还没死去,靠在一棵巨树下,眼神灰暗,双腿和左臂已然不知去向,胸膛血肉外翻,而里面空无一物!
只有一排排森森肋骨,心脏位置被一个黑色的铃铛替代,可他却再也摇晃不动它。
黑色的血液从断肢处流淌出来,在他的身下淌成一个血泊。
远处被众人围住已然狼狈不堪的劲装男子,看见这副场景被吓得肝胆俱裂,大吼道:“尸农!”
“你们敢杀我尸农师尸叔,我炼尸门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劲壮男子的眼珠中布满红色血丝,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仿佛想要将众人抽筋剥皮般的怨恨。
“魔门中人,我们如何不敢杀?你那炼尸门若是有胆,那就来流仙山下一试!”温清婉眼神中毫无惧意,淡淡说道。
流仙山乃青云宗所在之地,高手如云,给这些魔门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
尸农体内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他此刻可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肉身已然死去,唯有一丝神魂还在那副躯壳中苟延残喘。
“咳咳...”
已经干裂的喉咙中咳出几滴黑血,但却不是从口中咳出,而是从他的胸膛中咳出。
灰暗的眼神重新看向仗剑而立的白鹭洲,喉咙中发出干燥的沙哑声:“小子...你赢了,我这收集的满满一整瓶生命之水,只要你肯放我和我师侄离去,我全部如数奉上。”
白鹭洲看着那犹如风中残烛的枯瘦老者,有些艰难的笑了起来,淡淡道:“我不放你走,你的生命之水也是我的。”
见白鹭洲并不上当他又开始道德绑架起来。
“你们这些名门正宗也会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那和我们还有什么区别!”沙哑的声音带着焦急,他已经用上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
白鹭洲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好笑,原来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畜生,死到临头想用这个来绑架他?
“对普通人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干,但你们是人吗?还有...谁说我是名门正宗的人了?”说着说着白鹭洲居然还笑了起来,那笑容倒映在尸农的眼中好似一个吃人的恶魔。
白鹭洲提剑,迈着踉跄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尸农走去。
“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又如何?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癫狂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战场。
忽然!
尸农的身上居然爆发出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一道血箭从他胸腔中的黑色铃铛中射出!
白鹭洲早就有所戒备,下意识就要闪开。
可就在他准备侧身的一瞬间,他的余光瞟到了他身后的大婶,就这一瞬间的犹豫,那道血箭直接射中白鹭洲的左肩!
血箭穿透左肩的刹那,白鹭洲清晰听见自己锁骨断裂的脆响。
那黑红色的血箭在伤口处疯狂吞噬血肉,腐臭的气息顺着经脉迅速蔓延。
他踉跄抬起头,瞳孔中倒映着尸农扭曲的笑脸。
\"哈哈哈哈!这样的状态下中了我腐骨穿心毒,过不了多久你就下来陪我吧...\" 尸农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死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李涟漪也没想到,这尸农居然燃烧了自己最后一丝神魂,用命强行打出了了这最后的一击!
朝着白鹭洲急速奔去,可一道高挑的身影却抢在了她的前面,将白鹭洲那即将倒下的身子揽入怀中。
“为何…不避…”
看着怀中那无比虚弱的苍白脸庞,大婶清秀的面容然有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没事...这东西还要不了我的命。”
躺在大婶的怀里,白鹭洲的左肩传来钻心的疼痛,那黑血正在他的体内吞噬着他的血肉。
将那劲装男子擒住,众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温清婉将剑锋抵在他的喉咙处,沉声问道:“交出解药!”
冰凉的剑锋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在稍稍用力他便会一命呜呼,可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交出解药你们就能放我走吗?”
“你只要交出解药,我们可以放你这次离去,但总有一天我还会找到你的!”
温清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鹭洲就这样被那毒血吞噬掉生命无动于衷,就算为此违反青云祖训!
“哈哈哈哈哈,等死吧!那是我师叔的独门秘技,根本没有解药,若是那小子全盛状态还好说,可以强行把那毒血逼出体外,可现在...要么死,要么废掉左臂,当个废人吧!”癫狂的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似乎是为能在临死前而有个垫背的而感到无比满足。
“唰”
一剑结束了他的生命,温清婉的眼神冷的让人发颤。
在白鹭洲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好像听到一声温柔叹息回荡在他耳边。
左肩的伤口上,一朵冰花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