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没想到范闲会来送她,她这么想也便这么问出口了:“我没想到你会来送我,总不能是为了婉儿吧?可你不是喜欢你那个暗卫吗?”
范闲并不意外李云睿知道他喜欢沈幼安这件事,在京都这个地方,从来没有秘密。
范闲微微一笑:“牛栏街刺杀之后,我就说过,要凶手滚出京都,今日得偿所愿,心中欢喜异常,自然要来看看。”
李云睿啧啧称奇:“范闲,你很有意思,还挺像我的。”都有点疯。
今日范闲来这里落井下石,与太子一党可就是不死不休了,李云睿非常清楚自己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甚至这一切就是李云睿想要的。
范闲笑容不变,微微躬身,大声说道:“请长公主殿下上路。”
随后,范闲轻声说道:“我还以为长公主会说我更像长公主的一位故人呢,可惜了。”
随即不管李云睿微变的脸色,抽身离去。
良久,长公主才出声:“真是个小疯子,那就如她所愿,杀了他!”
马车外有人轻声应下,迅速离去。
李云睿心中却很奇异,如果是她的孩子,却很像自己,她一定会很失望吧。
那种奇异的,带着隐秘的满足和期待,又像是愤怒的情绪裹挟着李云睿,促使她去寻找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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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解决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范闲赶紧将自己打包打包送到豆沙楼去,他可有好几日没与沈幼安相处了,这豆沙楼里有这么多男人,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万一把沈幼安蒙骗了,他去哪里哭去。
沈幼安在豆沙楼的日子过得可爽,爽的她都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卷王计划,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叫自己一声校长,虽然她只是副校长,但是有眼色的都不会把副校长叫副校长。
要知道沈幼安穿越之前刚刚拿到教师资格证,连老师都还没当上呢,就直接当上校长了,说实话,沈幼安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又过了几天,范闲去找了陈萍萍以后,莫名其妙就被庆帝叫走参加了一顿家宴,出了宫直奔他和沈幼安的院子。
范闲见着沈幼安上去就是个大大的熊抱,兴奋地说:“安安,我退婚了!”
沈幼安想推开范闲的手一顿,问他:“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范闲语气轻快,无所谓地说:“出使北齐,老登说不去就立马和林婉儿成婚,那我只能去了呀,反正我叔说了,我现在的水平,打九品就和打狗一样,去就去呗,正好带你去北齐玩玩,你还没去过吧,听说那儿和咱们那东北一样,可以玩雪。”
范闲絮絮叨叨地吐槽,似乎是为了安抚沈幼安,沈幼安却不吃这一套:“那范闲,你求什么呢。”
范闲话音一顿,整个人不复刚才的激动,只是把沈幼安抱得更紧,轻声地说:“我不求明月为我而来,亦不求揽明月入怀,只求月光常伴吾身。”
范闲的声音轻柔,不知是怕惊扰了谁,还是怕被拒绝,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就这样看着我吧,一直一直看着我。
沈幼安有一些意外,他还真是.....执着啊,她拍了拍他的背,也轻声地回答他:“恭喜你,月亮说她答应了。”
范闲将头搁在沈幼安的肩上,遮掩自己眼眸中的深沉,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像一片羽毛在沈幼安的心里轻轻拂过,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那安安你替我谢谢月亮。”
谢谢月亮成全我的痴心,成全我的强求。
范闲知道沈幼安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可是没关系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他们有共同的秘密,有共同的过去,怀念同一片回不去的故乡。
如果沈幼安知道范闲想的这些有的没的,估计会说,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那张脸的。
但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导致范闲被这份在患得患失和求不得的之间摇摆的感情折磨的越发疯魔。
范闲时常回想,自己的母亲,叶轻眉,那样一个强大的女人,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信,却字字句句写满了孤独,他绝对不要,被世界孤立的日子他过了十六年,他过够了,现在是他和沈幼安孤立全世界,就很好。
临走之前,沈幼安与范闲一家又吃了一顿饭,一顿很温馨的饭,范闲向范建表示了自己对沈幼安非卿不娶的感情,范建也表示只要儿子喜欢,自己什么都同意。
拜托,他想让范闲娶林婉儿只是为了内库财权,现在儿子找的这个,不仅能赚钱,赚的钱还都是自家的不用给皇室,还能给范闲营造名声,从前范建是范大人,现在范建是范大家的父亲,他在外行走别提多畅快了,怼陈萍萍的嘴皮子都更利索了。
范若若和范思辙更不用说了,当场就改口叫嫂子了,并向自家哥哥表示,日后若是欺负了嫂子,他俩可是不依的,范思辙更是表示范闲若是对嫂子不好,他就带着嫂子全国各地开分店去,让他找不到嫂子。
气的柳如玉当场就给了范思辙一脚,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晦气话。
至于柳如玉,柳如玉是全场最热情的一个,自从沈幼安来了范家,范思辙那是正经多了,每日都忙忙碌碌有正事儿干,自家老爷对儿子也温和多了,更何况作为母亲,她看得出来,范思辙那是真高兴。
范闲和沈幼安两辈子加起来都不小了,但是这谈恋爱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在一家人的祝福和打趣下都红了脸,还是范建阻止了激动的孩子们和老婆,这顿饭才能顺利吃完。
回院子的路上,沈幼安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弄的灵异事件,手肘顶顶范闲:的腰“诶,那个林珙的灵异事件,怎么解决的。”
范闲脚步一顿,面露同情:“还能怎么解决,遇事不决,赖四顾剑呗,反正一般民众也不知道大宗师能做到什么地步。”
沈幼安感叹:“不是,这也行?四顾剑真就是专用背锅侠呗,而且就没有人怀疑?”
范闲摊手:“咋没人怀疑呢,但这玩意啊,就和林珙的死因一样,老登说啥就是啥,老登说是四顾剑干的,那就是四顾剑干的,反正四顾剑都已经是凶手了,再说他杀了林珙以后意图败坏皇室名声也就这样了,反正朝廷也不能真去拿大宗师,四顾剑顾忌南庆的两个大宗师也不会动手,就这样呗。”
沈幼安竖起大拇指:“四顾剑搁你们边上住,遭老罪了。”
范闲:“谁说不是呢,就当交保护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