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在进入后面书房的那一刻,便踏入了妫虞凄的另一个陷阱。
那断水游龙灵镰高悬在书房暗处,静静等待着他。
傅行之怎么也想不到,妫虞凄竟如此老谋深算,最终命丧于此。
从他们踏入颛州的时候就进入了妫虞凄编织的大网,很快整个颛州就会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 。
解决完二人后,妫虞凄神色冷峻地看向白绪,沉声道。
“白绪,立马把消息散播出去,要快!”
白绪领命,匆匆离去。
不一会。
天空之中,数十只青鸟司的信鸟振翅高飞,向着各个方向疾飞而去。
其中一只,朝着落州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原本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玄青道以北的各处,都被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所充斥。
“王爷,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殷承背对着众人,身姿挺拔,背后的声音沉稳却难掩一丝焦虑。
在正殿下方,升霞门老门主穆岩、西门齐的亲卫袁晖恭敬而立,一旁还站着足智多谋的谋士刘瑾。
血刀南宫问一脸茫然,强行出关的大宗师血掌邢复神色冷峻。
不仅如此,殷承此前已派人将消息传递给在外云游的大宗师怪僧广文。
此时,颛州那边传来诸多消息,搅得人心惶惶。
其一称,南宫问和邢复二人联手九星寺将巡查的尹天霖与傅行之杀害,而妫虞凄在得知消息后,于途中设伏,却因身受重伤而死。
其二则说,九星寺与升霞门相互勾结,连同周王手下的南宫问、邢复一同谋反,杀死了巡查的尹天霖与傅行之,妫虞凄侥幸逃脱。
其三又道,是妫虞凄察觉到九星寺与升霞门谋反,上报给镇扶使傅行之与尹天霖,结果被发现,谋反的九星寺、升霞门联合南宫问、邢复等人,将傅行之与尹天霖在路途中杀害。
诸如此类的消息四处流传,就连他周王境内,也到处都有人在议论纷纷。
殷承这段时间被这些消息搅得头疼不已,说来说去,全是关于谋反的传闻。
正所谓 “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可那军书上,偏偏没有他殷承的名字,然而手下这几人,却都深陷传闻之中。
南宫问此刻也是一头雾水,自己一直都在殷承身边,何时与他人勾结谋反了?他满心憋屈,却又无从辩解 。
“你们二人当时称,妫虞凄那晚正与毋炎月激战,妫虞凄身负重伤,且其手下的大宗师赶来后,便开始追击毋[wu]炎月?”
刘瑾目光如炬,看向穆岩,神色间带着几分审视,缓缓开口问道。
“刘先生,确实如此。”
穆岩连忙恭敬回应,虽说自身实力不俗,但在这他人的地盘上,行事也只得规规矩矩。
刘瑾轻抚着胡须,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在下以为,此乃作戏,王爷,这是演给咱们看的。”
此言一出,南宫问和邢复瞬间神色大变,二人下意识便要出手。
“王爷,此事千真万确呀!咱们大可以派人前往颛州一探究竟。”
穆岩和袁晖见状,吓得冷汗直冒,二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此刻生怕王爷听信了刘瑾的话。
他们 “扑通” 一声跪地,朝着殷承急切说道,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惶恐。
殷承面色凝重,微微摇头,沉声道。
“当务之急,是先寻到毋炎月。”
“自始至终,都未曾听闻她的消息。”
在殷承看来,当下事情是否为一场戏,已然不是最为紧要的,关键在于尹天霖和傅行之的死,竟莫名牵扯到了他们,这才是棘手难题。
“两个蠢货!”
一声怒喝陡然响起,只见一人猛地一掌拍碎面前的案桌,正是管理三道镇武卫的指挥使江随云。
此刻,他满脸尽是暴戾气息,听闻这些传闻,心中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
他心中暗自思忖,既然颛州如此混乱不堪,那索性不要也罢,可这两个蠢货,居然还往颛州跑。
“指挥使大人,听闻他们二人似乎是去寻找什么东西。”
一旁的副指挥使颜路,不动声色地示意手下人将破碎的案桌换掉,而后轻声说道。
“寻找东西?他们这是在找死!”
江随云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心中的气愤愈发浓烈。
“江大人,他们已然身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已派人火速赶往颛州,去探明究竟发生了何事。”
颜路说着,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江随云面前。
江随云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稍稍平复了下情绪,旋即改变主意道。
“那就先等你那边的消息,我这边事务缠身,无法前往。”
“还是你亲自去查探此事。”
江随云顿了顿又嘱咐道。
“遵命。”
颜路恭敬领命,随后退下,准备即刻前往颛州 。
镇武司官职体系正副总指挥使——三道正副指挥使——指挥同知——左右指挥佥[qiān]事——正副镇扶使——千户——百户——总旗——小旗——校尉(玄青道因为当时镇武司治所在颛州有着五位千户,所以才没有设立副镇扶使)
“总指挥使大人,依你看,如今这局面,是不是愈发清晰了?”
一位方士模样的人向镇武司总指挥使公孙越问道。
公孙越听闻,神色一凛,“扑通” 一声跪地,声音颤抖道。
“皇…… 皇上,臣惶恐,不敢妄言。”
此时,殷尚正手持刚炼制完成的丹药,凑近鼻尖,轻轻嗅着,对跪在下方的公孙越仿若未闻。
过了片刻,殷尚仿若漫不经心地开口。
“传朕旨意,任命妫虞凄为玄青道镇扶使。”
公孙越闻言,不禁心头一紧,抬头望向殷尚,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皇上,此人手段狠辣,恐怕日后会滋生事端。”
殷尚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朕既能让他上位,自然也能将他下去。”
“眼下,他不过是朕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言罢,殷尚不再理会公孙越,抬脚径直离去,那背影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殷尚心中,妫虞凄这把刀,若锋利好用,自然可留着为己所用;可若是这把刀有了异心,或是变得难以掌控,他绝不介意亲手将其毁掉,以绝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