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玄夜下意识握紧混沌刃。刃身的金银纹路微微发亮，映照出摇光左眼中流动的时之砂——那粒沙仿佛有生命般，在眼球里不断变换形状。
\"怎么？舍不得？\"摇光歪头，疤痕随之扭曲，\"那就滚。\"
她随手抓起一只三足蟾蜍扔进丹炉。灰火暴涨，炉内传出凄厉惨叫。
苏清雪上前一步：\"请问需要什么记忆？\"
摇光突然闪现到苏清雪面前，鼻尖几乎相触。她左眼的时之砂急速旋转：\"你最珍贵的那段。\"枯瘦的手指划过苏清雪眉心，\"比如...龙皇为你戴上银铃的那一刻。\"
苏清雪脸色骤变，后退撞上玄夜胸膛。玄夜扶住她，混沌刃横在两人之间：\"换个条件。\"
\"呵。\"摇光退回丹炉旁，\"那就用他的记忆换。\"她指向玄夜，\"我要看他第一次握住钓竿时的画面。\"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记忆抽取风险】
1. 可能导致法则紊乱
2. 触发天外之种残留感应
3. 影响三生诀修炼
玄夜按住苏清雪颤抖的手：\"为什么非要记忆？\"
\"因为时之砂是'过去'的结晶。\"摇光掏出一把灰烬洒向空中，灰烬化作无数记忆片段，\"你们每带走一粒砂，就会有一个'可能'的过去消失。\"
灰烬画面中闪过各种版本的玄夜：有成为暴君的，有沦为废人的，甚至有一个版本的他亲手杀死了苏清雪...
\"看到了吗？\"摇光冷笑，\"时之砂记录着所有可能性。要取走它，就得用确定的'过去'来交换。\"
苏清雪突然开口：\"用我的吧。\"
不等玄夜阻拦，她已走到摇光面前：\"龙皇给我银铃的记忆，换一粒砂。\"
摇光左眼放光：\"成交！\"
她五指成爪刺向苏清雪眉心。玄夜想阻止，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被改变了！
\"别紧张。\"摇光的声音忽远忽近，\"很快就好。\"
银光从苏清雪眉心抽出，在摇光掌心凝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与此同时，摇光左眼的时之砂分出一粒，悬浮到苏清雪面前。
【获得：时之砂（单粒）】
【功效：局部时间回溯（3秒）】
【代价：记忆永久缺失】
苏清雪踉跄后退，被玄夜接住。她眼神迷茫：\"我刚刚...做了什么交易？\"
玄夜心头一震——她真的忘记了！
摇光正要将记忆水滴吞下，丹炉突然剧烈震动。灰火中伸出无数触手，缠向她手中的水滴。
\"不好！\"摇光脸色大变，\"它嗅到龙皇的气息了！\"
玄夜混沌刃斩出，金银双纹交织成网，暂时阻隔触手。趁此机会，摇光将水滴按入自己右眼。
\"啊！\"她仰头惨叫，右眼瞬间变成与左眼相同的时之砂形态，\"该死的天外污染...\"
丹炉轰然炸裂，灰火席卷整个空间。火焰中站起一个由记忆碎片拼凑的怪物，嘶吼着扑向三人。
\"走！\"摇光甩出一把时之砂，怪物动作顿时变慢，\"去大赤天找开阳！\"
她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将玄夜二人推入。最后一刻，苏清雪看到摇光被灰火吞没，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等等！\"苏清雪伸手想拉她，\"你还没告诉...\"
裂缝闭合，眼前景象突变。
热浪扑面而来。他们站在一片岩浆海上空唯一的黑石平台上。远处悬浮着九轮烈日，将整个空间烤得扭曲。
\"这就是...大赤天？\"玄夜擦去额头的汗。
苏清雪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玄夜，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记忆缺失检测】
苏清雪状态：
- 龙皇相关记忆损失：19%
- 情感记忆完整度：82%
- 建议：谨慎使用时之砂
玄夜正要查看详情，岩浆海突然沸腾。一个赤裸上身的红发男子踏着火浪走来，每步都在岩浆表面留下金色脚印。
\"开阳？\"玄夜戒备地问。
男子摇头，声音如岩浆翻滚：\"开阳大人正在镇压天外裂隙。\"他指向岩浆海中央的漩涡，\"想要空之镜，就自己游过去拿。\"
玄夜看向那沸腾的漩涡，瞳孔骤缩——漩涡底部隐约可见一面镜子，但镜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无数破碎的空间！
\"游过去？\"苏清雪银发被热浪吹起，\"那里至少有几万度高温...\"
红发男子咧嘴一笑：\"怕了？那就用记忆换。开阳大人最喜欢收藏'恐惧'的记忆。\"
玄夜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摇光最后给的时之砂：\"如果我用这个呢？\"
男子表情顿时凝固：\"你...你怎么会有摇光大人的...\"
时之砂突然飞向岩浆漩涡，所过之处岩浆凝固成黑曜石通道。通道尽头，空之镜缓缓升起。
红发男子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让开道路：\"记住，镜子里的空间是颠倒的。\"
玄夜拉着苏清雪踏上通道。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镜子的瞬间，背后传来红发男子的大喊：
\"小心开阳！他已经不是...\"
声音戛然而止。空之镜突然扩大，将两人吸入镜中世界。
天旋地转后，玄夜发现自己站在垂钓城外城的街道上。但这里的一切都是反的——行人倒着走，雨水往天上落，甚至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做出完全不同的动作。
\"空间颠倒...\"苏清雪紧握他的手，\"我们得找到镜子世界的出口。\"
话音未落，前方店铺的招牌突然砸下。玄夜刚要闪避，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招牌跳去！
\"是镜像法则！\"苏清雪惊呼，\"你想躲，身体就会靠近！\"
玄夜急中生智，混沌刃刺向自己腹部——果然，刃锋诡异地转向，将招牌击碎。
\"聪明。\"鼓掌声从背后传来。
转身看到个与红发男子长相相同，但气质儒雅的白衣人。他腰间悬着一柄玉尺，尺上刻着\"开阳\"二字。
\"欢迎来到我的镜中界。\"白衣开阳微笑，\"想要空之镜，就陪我玩个游戏。\"
他抬手轻挥，周围景象突变。两人突然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盘上，黑白棋子都是活生生的人！
\"规则很简单。\"开阳坐在对面，\"用你们的记忆做赌注，赢一局，得一块镜子碎片。\"
玄夜看向棋盘，顿时毛骨悚然——黑棋全是他们认识的人：柳青霜、叶尘、李茹...甚至还有星尘执事和金鳞！
\"别担心。\"开阳把玩着一枚白棋，\"这只是记忆投影。\"他顿了顿，\"不过如果输了，对应的真人就会...忘记你们的存在。\"
苏清雪突然按住玄夜的手：\"我们没得选。\"
她指向棋盘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面破碎的镜子，每块碎片都映照出葬神渊的不同角度。而最中央那块碎片里，星穹的魂魄正将灰雾注入某个沉睡的巨人体内！
\"开始吧。\"玄夜沉声道，\"第一局赌什么？\"
开阳微笑：\"你第一次见到苏清雪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