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朝她们挥了半天手,见李再瑶和苏歆旸还是站在原地没动,突然有些气恼,她和旁边的男鬼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手背一转,变成了赶人走的姿势。
李再瑶见状连忙打字:人家都让我们快走了,咱们赶紧走吧。
苏歆旸皱眉看着他们,似乎不打算现在走。
苏歆旸的老毛病又犯了,倔劲儿上来,非要调查到底。
李再瑶原本想装肚子痛,让苏歆旸带她赶紧离开。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呀,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李再瑶回头,发现是村里的一个阿姨满脸疑惑地问她们,而阿姨所站的地方才是这栋房子的门口。她回头看去,原本招手的一男一女已经消失,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变成了侧屋门口。
这是撞见鬼了。
苏歆旸也明白,她搀着李再瑶走出去,问门口的阿姨:“这栋房屋主人……”
“老早就死了,没有人住。你们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这房子闹鬼。”
闹鬼?李再瑶没办法说话急地不行,只能摇晃苏歆旸的胳膊提醒她问问具体细节。
“闹什么鬼?”
阿姨欲言又止,拉着两人走远了些,说:“本来不应该跟你们这些外人说,但总是有年轻人不听劝进去,还有几个人糊里糊涂进去就再也没出来。所以我劝你们干脆也不要问我了,离这栋房子远一点的好。”
苏歆旸说:“您说吧,如果要开发,肯定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阿姨仔细想了想,也开始娓娓道来:“这家人结婚很久也没个孩子,女的身体不好,男的也不离婚,就这样陪着她。但两个人过多孤单呐,他们就找了一位高人,高人给出了一个法子,还真灵,很快这女的就怀孕了。可这孩子生得急,都来不及去医院,生下来就是……就是个死胎。”
阿姨观察了下两人的反应,看她们不是特别害怕的样子,略微有些失望。
她继续说道:“自此之后,这家人就开始走霉运。这女的肚子没缝好,都烂了,我听人家巡诊的医生说是肚子没缝好,好像叫什么术后感染。”
“这男的突然就跟疯了一样,把大门给砌死,不让别人进去,他自己也不出来,就这样活活饿死在里面了。”
“我们村里翻新,想把这栋楼推倒重建,谁知道开挖掘机的那个壮小伙儿还没把墙挖倒呢,就突发心脏病死在车上了。还有那个锯大门的,突然拿着锯往自己胳膊和腿上剌,啧啧,当场死了。”
“旁边看热闹的都说听见里面传出来小孩子的笑声,你们说,不是闹鬼是什么?后来,有几个外乡人来我们村子里画画,几个年轻人进去,再也没出来。”
李再瑶听得有点害怕了,她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抬头看看苏歆旸。
苏歆旸拍拍她的胳膊算是安抚,问道:“也就是说,这不是喜贵的家,对吗?”
阿姨愣了一瞬,磕磕绊绊地说:“喜贵,喜贵也住过这里。他家穷,自己家的房子没有这栋好。后来又搬走了,估计也是看见鬼了。”
“好,谢谢你,我们不进去了。”
苏歆旸打算带着李再瑶离开。这时原本就阴沉的天空突然炸响了一个雷,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看来要下一场大雨。
阿姨很热心地邀请苏歆旸和李再瑶去她家里住,苏歆旸看了看李再瑶的腿,同意了。
本来两人只打算休息一会儿,可雨越下越大,竟然把村里自建的浮桥给冲断了。
阿姨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浮桥断了,准备出门去找村长商议,临走前对苏歆旸和李再瑶说:“你们不要客气,晚上在这里住就好。我去问问其他的桥还能不能走。”
李再瑶看了看苏歆旸,后者说:“别着急,说不定其他的桥还可以走。大不了,我带你游泳过去。”
李再瑶:……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大雨没有要停下的趋势,阿姨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村里连接外界的小桥都给冲断了。
晚上,阿姨热情地邀请苏歆旸和李再瑶吃晚饭。李再瑶手放在腿上不动筷子,苏歆旸给她夹了几筷豆腐放在勺子里,然后细细地压碎,再把勺子递给她。
李再瑶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只喝完了苏歆旸递给她的营养液。
阿姨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忍不住问:“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
苏歆旸笑笑:“是她挑食。”
阿姨笑着说:“你……小姑娘,你从小到大难道都是这样吃饭的?像个公主一样。”
李再瑶生闷气:阿姨,你见过舌头被割的公主吗?
暴雨如注,气温降低了很多,李再瑶缩在苏歆旸怀里酝酿睡意。
这被子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她原本不想盖的,但只盖自己和苏歆旸的衣服又太冷,只好用苏歆旸的味道来隔绝被子的霉味。
“今天晚上没上药,疼不疼?”
李再瑶烦躁地推开她,不要说话好不好,刚要睡着又被吵醒。
过了一会儿,李再瑶又觉得寒气透过窗户溜了进来,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苏歆旸怀里。
苏歆旸:……
李再瑶迷迷糊糊醒来,屋子里灰蒙蒙一片,好像窗外的水汽都来到了屋里。
她低头一瞧,自己正穿着一件碎花睡衣,土气得很。
“妈——妈来看我。”
小孩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李再瑶懵懵懂懂顺着声音来到屋外,发现雨已经停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院子里玩木马,摇啊摇,晃啊晃,开心极了。
李再瑶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快乐起来,她说:“快进来,我和你爸都在找你呢。”
嗯?李再瑶说完之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想不起来。
“妈——”小男孩欢快地扑到她的怀里,抬头看着她说:“我想去外面看看。”
“不行。”李再瑶脱口而出,“我和你爸爸正在找你呢。”
咦,她竟然可以说话了?
不重要。
她带着小男孩回到了屋子里,看到一个人影隔着帘子坐在卧室。
“水烧好了吗。”李再瑶问那人,“饿了吧。”
人影从卧室里出来,李再瑶惊惧不已,怎么是苏歆旸的脸?这不对吧,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小男孩突然问道:“妈,你们终于要吃我了,对不对?”
什么?李再瑶看向牵着自己手的小孩子,他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血丝,好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快速肿胀起来,马上要爆炸了。
李再瑶想甩开他的手,但怎么也甩不开。她的额头上布满冷汗,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的苏歆旸,耳边回荡着急促的呼唤声。
终于,李再瑶醒过来了,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
苏歆旸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捏开她的嘴巴看了看,“你刚才呼吸困难,我还以为舌头出血挡住喉咙、没办法呼吸了。”她及时在李再瑶生气前放下手,说:“没问题,也没有出血。”
李再瑶看了看她,又爬到窗子面前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的瓢泼大雨,确认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难怪,她就说在梦里怎么会突然能够流畅地说话了。
苏歆旸从背后环抱上来:“做噩梦了?”
李再瑶最会享受,干脆放松倚在苏歆旸的身上,点点头。
“别担心,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