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唐又不是真变态,肯定不会穿这种古怪的衣服。
他随手就想把这件衣服扔一旁的铁皮垃圾桶里面。
但……
若扔在里面,很容易被别人看到。
他并非死要面子之人,可若让大家知道,他竟买过这种衣服,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拿着衣服去外面丢……
很容易碰到熟人,更尴尬。
陆惊唐思来想去,只能先把这件衣服放在衣柜最下面,眼不见为净……
——
“大嫂。”
钟听晚一直悄悄关注着陆惊唐那边的情况。
几乎是顾枝刚走到她与陆照野的房间门口,钟听晚就快步走了过来。
她其实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但顾枝趁二哥醉酒、捷足先登,与他做尽亲密事,她真的是恨死了她,很难心平气和地面对她。
且走廊上没有别人,她和顾枝早就已经撕破脸,也没必要刻意戴上那张温婉、纯善的假面。
她抬眸望向顾枝,眼里淬了毒,声音中带了刺,“趁着二哥醉酒,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你可真不要脸!”
“钟听晚,大半夜的不睡觉,一直在外面盯着我,你不累?”
顾枝肚子里的火还没消呢,钟听晚就来招惹她,她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她冷笑着迎上钟听晚的视线,极度讽刺地继续说道,“你喜欢陆惊唐,若你光明正大地向他示好,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敬佩你。”
“但你喜欢他,却只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盯着、算计他身边的人,我瞧不起你!”
“钟听晚,整天只会用你那个龌龊的脑子抹黑别人、陷害别人,你才不要脸!”
“顾枝,你别太过分!”
钟听晚是公认的大院之花,从小到大,她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舔狗。
她在陆家,也是千娇百宠长大,如何受得了别人说她龌龊、不要脸?
她都没再虚情假意地喊顾枝大嫂,而是直接喊了她名字。
想到了些什么,她又高傲地勾了下唇角,“我知道,你说不用二哥或者三哥兼祧,不过是欲擒故纵,实际上,你想纠缠二哥。”
“你可知,刚刚二哥跟我说了什么?”
不等顾枝开口,钟听晚又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说道,“二哥说,他与你绝无可能。”
“二哥根本就看不上你,你自荐枕席、手段百出勾缠他,只会让他更瞧不起你!”
顾枝清楚陆惊唐有多讨厌她,他会对钟听晚说这种话,她倒是信。
但她讨厌钟听晚人前纯善、人后阴毒的嘴脸,还是不想让她痛快。
她直接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掐住钟听晚的下巴,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自荐枕席……”
“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呢!要不我明晚自荐枕席试试,看看他是根本就瞧不上我,还是会对我负责到底?”
“顾枝,你别太过分!”
钟听晚跟顾枝说这一番话,原本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别再觊觎二哥的。
她没想到顾枝竟这么不要脸,不仅没知难而退,竟还要向二哥自荐枕席。
顾枝长了那么一张狐媚子的脸,她自荐枕席,万一二哥着了她的道可怎么办?
她越想越气,恨不能撕烂顾枝的脸。
只是,她还没发作,就听到了脚步声。
看到冷冰冰地站在一旁的陆惊唐,她连忙压下眸中的怨毒,含着泪控诉,“二哥,救我!”
“我刚才看到大嫂趁着你醉酒进入你房间,我觉得她做的不对,想让她以后别再做那种事,没想到她竟掐住我下巴,还要动手打我……”
陆惊唐出来,是因为看到顾枝的暖壶落在了他房间。
他倒是没听到钟听晚警告了顾枝什么,只听到顾枝说什么要自荐枕席。
未知全貌,他自然不会贸然断定孰是孰非。
见顾枝放开了钟听晚的下巴,他只是凉声对钟听晚说,“小晚,顾枝是我们大嫂,我们理当尊敬她,你警告她,的确不对。”
“时间已经不早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回房间休息!”
“二哥,我没警告大嫂。”
钟听晚一开口,委屈的眼泪就扑簌簌滚落了下来。
她这次掉眼泪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觉得特别委屈。
二哥明明说过,他与顾枝绝无可能。
顾枝掐了她下巴,还理直气壮说要爬二哥的床,她以为二哥会狠狠训斥顾枝给她出气的,她怎么都不敢想,二哥竟会说是她不对。
她接连吸了好几下鼻子,哑着嗓子说,“我就是觉得,她毕竟是我们大嫂,她趁着二哥你醉酒去你房间不对。”
“我担心以后她再做出这种事,会被爷爷奶奶、爸妈发现,影响她和二哥你的名声,好心提醒她,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
陆惊唐不是钟听晚肚子里的蛔虫,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猜不准,倒是没跟她争。
冷淡地应了声后,他又沉声说,“回房间休息!”
钟听晚还有话想跟他说。
她更不希望他跟顾枝单独相处。
只是,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让她回房间休息,她担心她若继续固执地待在这里,会影响她在他心中温婉、乖巧的美好形象,礼貌地跟他和顾枝告别后,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顾枝,水壶。”
钟听晚离开后,房门口只剩下了顾枝跟陆惊唐。
想到她方才说的什么要自荐枕席、让他对她负责的鬼话都被他听到了,顾枝尴尬得脚指头几乎要抠出一座龙宫。
她愣了有将近半分钟,才麻木地接过了他手中的暖壶。
她知道他不想看到她,更不想跟她说话,但她不想他误会,轻轻咬了下唇,还是小声解释,“陆惊唐,你别误会。”
“我没想对你荐什么枕席,更没想让你对我负责。”
“是钟听晚脑子有病,说我趁你醉酒,故意去你房间勾缠你,我才会掐她下巴,还故意胡说八道气她。”
陆惊唐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钟听晚撞到他俩接吻的那一幕,担心他俩的事,被更多人知道,特地过来提醒顾枝。
钟听晚或许没错。
但今晚是他唐突了顾枝,顾枝心里有气,她觉得钟听晚的话刺耳,阴阳怪气怼回去、甚至掐她下巴,其实也没错。
错的是酒后胡来的他。
他也知道,顾枝心中只有大哥,他自然信她不会自荐枕席、要他对她负责。
“嗯。”
他知道,他跟顾枝不该有所纠葛,最好连话都别说。
只是,想到她笔记本上的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想到她和大哥衣柜里,重新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领带,鬼使神差的,他还是问了句。
“顾枝,若大哥还在,你可会与他举案齐眉、为他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