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毕竟老了,又多年没出过皇宫,这一路紧赶慢赶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才到白银关。
巍峨的青灰城墙上悬挂着红色灯笼,旌旗招展。
王公公也曾跟永宁帝在西北待过,还来不及追忆过去,便被验文书的校尉吓得老脸苍白。
他抓着校尉的领子尖着嗓子问,“你说什么,镇安王今日大婚,他跟谁大婚?公主和亲的队伍出关了吗?”
自从进入西北地界,高青便再也没有收到密信。
校尉被他吓一跳,见他手持宫中玉牌便也没发脾气,满脸笑容地解释,“您也是来参加镇安王大婚的吧?”
“公主和亲的队伍还没有出关。”
小校尉不知朱楠风要娶的王妃,便是要去和亲的公主,笑着说,“咱们在战场上见过王妃,漂亮着呢!您快去吧,不然会错过观礼!”
“快走。”
王公公紧张跨不上马,高青双手用力把他提上去,指了一个校尉,“你带我们过去。”
镇安王府里,夏时月看着床榻上的红妆满脸郁闷。
朱楠风这疯批进白银城后,便把她给囚禁在府里。
前日还把她绑架在马上,射了两只大雁行纳采礼。
“小姐,姑姑来给你梳妆。”
“不梳。”
白芍很积极地劝她,“小姐,你看。”
白芍抖着价值不菲的红色嫁衣,“秋阳管家说这套喜服价值上万金,你看上面的珠子、宝石,随便扣下来一颗,便可以买间铺子,你穿上它逃跑也是好的。”
夏时月瞪她一眼,“财迷!”
人果然是银子越多越抠门。自从白芍掌理几百万财产后,见路边的杜仲树都要扒几块树皮下来。
更别提白嫖,她生生地厚着脸皮,搬光了青塘关知州家中的药材。
“冉苍云那边现在怎么样?“
防风回,“同和亲的队伍都在驿站里,不过,”
防风看她一眼,“我见今日观礼的宾客里有冉王子。”
夏时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叫重楼给五王子送过去,喜宴前吃,别妨碍今夜的计划。”
夏时月准备大婚夜药晕朱楠风,出关。
“时月。”
外面传来朱楠风的声音。
“哎呦,王爷,您现在还不能同王妃见面呢!”外面请进来的喜婆说。
朱楠风才不管她的规矩,大手一挥,谭牧云把人赶走。
“七殿下。”
“嗯。”朱楠风的脸上挂着笑意,“时月的衣服合适吗?”
防风向屏风里面看一眼,“还没穿呢!”
朱楠风也不急,“先叫人出去,本王帮她穿。”
里面的人出门,防风贴心地关上门。
夏时月长发未绾,如丝滑乌羽随意披散在肩头。
她手中拿着一面小团扇,从铜镜里望他一眼,垂下头接着想事。
朱楠风弯腰与她齐肩,看着镜子里的一双人,手指揉进她的发里,蹭她的脸颊,“还等着我给你更衣?“
夏时月想到白芍的话,“我自己会穿。”
朱楠风眼瞳一缩,怎么这么听话,还以为她拒绝穿呢,人乖肯定要作妖啊!
“时月,你不是想趁我大婚喝醉,逃跑吧?”
夏时月:你大爷,这你猜到了!
“我才不跑,我去和亲又不是叛国!”
“嗯,你知道就好。”朱楠风笑得人畜无害,“时月乖!”
他从衣领里拽出那块白玉,“物归原主。”
朱楠风给她戴在脖子上,其实从衣领塞进去便可,臭男人非得解开她两颗纽扣。
白玉顺着锁骨滑进去,他的手指却没拿出来。
“修长有力的手指往下滑再往下,”
“不要脸,你占我多少次便宜了!”
夏时月起身想甩开他,朱楠风拦腰抱起,把她放到自己腿上。
“你觉得亏了,摸回去便是。”
夏时月:我是傻子,想这样报复你!
朱楠风看着铜镜里姝艳的女子,忽然说,这镜子小了点,寝殿里有一面大铜镜。
夏时月揶揄他,“王爷你是想在寝殿里,化出妖怪原形!”
朱楠风凑近她耳边,”我是想叫你看我……”
“你,无耻,你,”
夏时月心慌耳热,这男人真不是人,他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朱楠风看她的样子,得意地在她耳边笑,“本王今夜便要你验明正身!”
夏时月感觉到朱楠风那狗东西又窜出来作祟,“你,你控制着点。”
夏时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提醒他。她知道自己越害羞,这狗东西越得瑟的厉害!
“时月。”
朱楠风手上用力,把她转个方向,叫她用羞耻的坐姿面对自己,“月儿。”
朱楠风深深凝视她的眼睛,“月儿,你知道我的爱,对吧?“
夏时月被他弄得心慌头晕,低垂眉眼,忍住不适不说话。
朱楠风情不自禁,垂头吃上柔软樱唇,纵使他千般能忍,到了今时,他心中情感也如决堤潮水汹涌泛滥,怎么吃都不够……
“殿下。”
司南敲门,“高青、王公公到了。”
“嗯。”
朱楠风抽出手,把头抵在她的肩窝处,“月儿等我。”
他起身要走,夏时月瞥一眼他那地方,“你,你叫它跪安再出去见人!”
夏时月觉得他这样昂首出门,就是在羞辱自己。
朱楠风眼里都是星星,拿上披风一挡,“它同你一样,硬骨头!”
门外低低响起司南的声音,“校尉把他们请大营里去了。”
京中密信早飞鸽传书,永宁帝派了高青来抓他回京,不过,王公公来的目的,朱楠风并不知道。
朱楠风骑马出府时回头看一眼门前的红灯,即便要回去坐大牢,今夜他也得完婚。
“走。”
咳咳,司南指指朱楠风唇角,“殿下,你上火,流血了。”
“嗯”,朱楠风大手一抹,再整下去他该流鼻血了。
王公公看着大营将士兴奋的脸,庆幸自己最终来早了一步,不然,不敢想啊……
“七殿下。”
王公公见到朱楠风,几乎哭了。
谭牧云打趣,“您老人家追这么远来吃喜酒?
“殿下,老奴有话要说。”
朱楠风见他风尘仆仆,眼底发青,“司南给公公备茶。”
“殿下老奴不渴,陛下有话对殿下讲,十万火急,您找个无人的地方说话吧!”
朱楠风以为他要宣读什么密旨,遂指向自己的指挥室,“您请。”
司南怕朱楠风吃暗亏,悄悄地从另外一条道拐了过去。神神秘秘,能有什么话说,可别耽误了殿下大婚的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