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刘家不安生，中院贾家的气氛也有些焦灼。
棒梗前不久才初中毕业，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前不久也发了下来，不过现在高中改成了两年制，他73年的时候就能高中毕业。
虽然这辈子没有傻柱无怨无悔的付出，但有李怀德这个坚实的后盾，贾家的日子除了一开始难过了些，后面吃喝不愁也有钱送孩子们上学。
反正家里棒梗、小当和小槐花儿每年都能做几套新衣服，衣服上的补丁是全班最少的，脸色也比同班同学红润许多。
只是到时候毕业找不到工作，棒梗除了下乡别无选择。
秦淮茹跟了李怀德好几年，钱票是不缺了，可身份地位依旧没有改变。
“秦淮茹，棒梗可是我贾家的根，你可得想想办法。”贾张氏这些年被秦淮茹收拾了好几次，也不敢和她呛声了，但事关大孙子的前程不开口不行。
“妈，棒梗也是我的孩子，您认为我不操心？”秦淮茹都气笑了，她攀附李怀德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养活一家五口！
现在贾张氏质疑她不为孩子着想，真是让人寒心。
“我…我这不是提醒你早做打算吗，你看城里毕业找不到工作的都下乡去了…”贾张氏讪讪的说，“不然你多攒点钱，到知青办去打点打点……”
贾张氏舍不得掏自己的养老钱，便把事情朝秦淮茹身上推。
只要贾家的香火不断在她身上，其他的随便秦淮茹怎么捣鼓。
“棒梗你觉得呢？”秦淮茹没理贾张氏，转头问起看小红书的儿子，“钳工太辛苦了，妈还是希望你去做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像你三姨夫一样……”
虽然秦淮茹和许大茂家关系一般般，但有一说一，大院里日子过的最舒服的就是许家了。
而且秦京茹生了仨孩子丢给白素兰夫妻照顾，她自己还有份供销社的轻松工作，南锣鼓巷里谁听了不竖起大拇指感叹她的好运气？
“妈，我想学开车，开卡车挣钱多。”棒梗合上书，对未来有了浅显的规划。
现在开大开车有省内短途和省外长途，遭遇劫匪路霸是常事，可赚钱多啊！
而且只要家里有钱了，秦淮茹也能慢慢和李怀德拉扯开。
秦淮茹看了棒梗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先安心读书，学车的事不着急。”她决定去找李怀德谈谈并且还得多搞点钱，安排一个高中生总比安排一个初中生方便的多。
更何况她就在轧钢厂上班，一有招工信息也能提前告诉棒梗。
想到这些，秦淮茹松了口气，指挥小当去揉面了。
直到九月份开学，新一批毕业的人该上学上学，该下乡的下乡。
如果有人逃避下乡，知青办的人还会拿着名单上门做思想工作。
不过这种人少之又少，身处洪流中现代人都很有思想觉悟。
同样的，小老四秦振实还没有找到工作，依旧在四九城和红星大队往返。
最后小腿肚子都瘦了一圈，才决定回大队好好工作一段时间再去找工作。
毕竟国庆节左右下乡的知青才走大半，有几个还分到了他们红星大队。
如果不早点回去占个好岗位，到时候只能去垒田坎修大坝做体力活儿了。
在此之前他接了定国叔送三鞭酒的任务，顺路去四合院给许大茂送酒和秦爸秦妈准备的山货。
今天许大茂难得休息，见到小老四秦振实拎着麻袋来到后院有些惊讶，看到麻袋里面的酒瞬间明白了。
“最近忙什么呢，怎么都不来找你外甥们玩了？”许大茂捞起好奇的小闺女塞进他怀里，龙凤胎对有些陌生的舅舅可感兴趣了。
“呵呵，在大队里忙着秋收。”小老四颠颠胖墩墩的小外甥女，笑着说，“用蓝色布条系的麻袋里有我给他们编的草编小猫和小狗，你翻出来给他们玩。”
许大茂哦了声，没一会儿就把草编小动物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小老四很用心，上面的毛刺都被磨的干干净净。
“谢谢小舅舅……”小林夕露出小米牙，欢快地拿着东西跑去屋外炫耀。
“唉等等，给你大哥二哥拿出去……”小老四秦振实手还举着呢，另外两个小胖墩就跑了进来。
“舅舅，舅舅，我也要小狗！”
“我要，我要，小狗可爱……”
小许东和小许西眼巴巴地看着小舅舅秦振实，倒也没敢上手去扒拉他的裤子。
之前受到许大茂爱的教育，他们便知道了不管男女最好不要去扯裤子，不然迎接他们的会是来自爸妈爷奶爱的巴掌。
小老四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草编小狗，然后拿到新玩具的俩小只也跑了出去，对小舅舅失去了兴趣。
秦振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真是个急性子。
许大茂见状给他泡了杯麦乳精，坐在门口闲聊起来。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既然小舅子没说工作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插手。
而且现在和几年前情况又不一样，傻柱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当然不需要几个舅子来镇场子。
听小舅子说一边种地赚工分，一边来城里找工作时，他觉得小舅子是个看得清形势的人。
“我记得大队里不是没小学吗？你要不去找大队长说道说道建个小学？”许大茂摸了摸下巴，试探性的说，“以前不是说师资跟不上吗？你高中毕业总能做个教师吧？而且住牛棚的人学历都高。”
“他们本来身体就不太行，干不了重活又不好安排。与其被白白浪费，不如去学校无偿教书，顺便让他们打扫学校、砍柴摇煤、划出一片地让他们种菜给学生吃…如果做得不好就批评他们…”
许大茂说的起劲，秦振实听的眼睛越来越亮。
要是真能建成小学，他也不用因为找不到工作发愁了，还能给大壮叔减轻一些压力。
“我得记记，不然一会儿该忘记了。”秦振实比了个大拇指，掏出随身挎包里的纸笔快速写下脑中的文字。
还好他为了找工作满城跑，纸笔都随身携带着。
“你急什么，到时候大队长会比你更急。”许大茂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能分到附近住牛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背景。
就是不知道秦大壮大队长能不能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秦振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于不懂政治和博弈的人来说，就算把答案放到他面前都不会明白。
许大茂留他吃了一顿晚饭，在大队马车回去前把人送上了车。
后续的事情许大茂没再关注，因为忙着给熟人送三鞭酒，再把弄来的钱票给兑换出去。
许大茂十八岁接手放映员的工作，在66年转去做干部，算算时间已经在轧钢厂干了十四年。
十四年内积攒了一些人脉，有需要换钱票的闻着味儿就来了，都是想拿东西给即将下乡的儿女或者亲戚的子女换各种票据。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许大茂一边感慨，一边把价格稍微提了一点。
现在全国飞票难买的很，而且他的价格再提也没黑市价格黑。
再加上关系都不错，他还赠送了些生活用品票。
“你还有肥皂票？给我留几张。哟，还有皮带票和皮鞋票？你要是用不上就换给我吧。”王科长见还有赠品，凑过去扒拉了那一小叠钱票，“你能弄到四大件的票不？最好是手表或者自行车，缝纫机也成，用不上也匀给我吧”
小儿子正是说亲的时候，需要些东西充充场面，。
他知道许大茂能从李怀德那弄到好东西，直接把需要的都说了出来。
“你当我是许愿池的王八呀？”许大茂扫了他一眼，纳罕地说，“怎么不去黑市和鸽子市碰碰运气，我可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气。”
李怀德大方也大方，抠也是真抠。
十次才会有一次从指甲缝里露点罕见的票据出来，不过都不是许大茂需要的东西。
他最喜欢的是甲级酒票，能买什么茅台、五粮液、府酒、古井贡酒等。
“唉，还不是票太抢手…每年一毕业就这样…”王科长搓搓手，也怪小儿子谈对象时间不凑巧，要早个几年他还能缺这些？
现在每到毕业季时婚恋市场人员混杂，隔壁楼里三十岁带俩娃的跛子鳏夫都被人介绍了个高中毕业的漂亮女生。
为了不去乡下吃苦，真真是嫁娶的仓促。
“行吧，缝纫机和自行车票我弄不来，但是手表可以帮你弄一块。”许大茂看着同事多年的份上，决定帮一把王科长。
拼夕夕系统顺手的事，顺带赚个小外快。
王科长听了喜形于色，一个劲儿的说好。
“那这票钱？”他迟疑的问。
“就当我送弟弟的新婚礼了，手表按市价给就成。”许大茂摆摆手，压低嗓音道，“到时候可别说是我帮忙搞的手表，你懂的……”
市价一百四五十块，二手一百左右。
送给新人的肯定是新手表，价格不必明说。
“好说好说，没人比我的嘴更严实了。”王科长摸摸脑袋上的地中海，笑的一脸慈祥。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勉强算是相信了。
咳咳，希望老头承情，退休了别忘记推荐他当副科长。
小老四秦振实的速度很快，或许说大壮队长早就有这个想法，因此小学很快就建立好了。
其实就是把队里地主的房子拿出来稍微修缮修缮，然后直接打申请挂了个红星小学的牌子。
师资有现成的，课本得等审批下来才有。
好在小老四这些年在四九城内的回收站买了不少旧书，里面小学课本也找到了好几套。
交了学费的看课本，没交学费的要么借，要么找认字的帮忙抄。
总之小学还真办了下去，大队里的人觉得不用孩子辛苦跑到公社去上学也很开心。
秦大壮队长也高兴解决了一个麻烦，虽说住牛棚里的人成分不好，但咸鱼还有翻身的机会呢，更何况他们本身人脉就很广。
如果不是社会变革，有些人秦大壮一辈子都见不着。
而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听村老和老爹的话准没错！
于是在插队知青哀怨的眼神中，几个住牛棚的坏分子住进了新刷的小学，开启了教学之路。
要不是知道教书没有公分和钱票拿，只能每月分到些粗粮，插队知青们可不会那么好说话，非得去公社搞大队长一状。
不过秦振实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小学的老师，和队里一个初中毕业的女队员一起带一二年纪的学生。
有了正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再加上每半个月进城给许大茂送酒捞点外快，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
许大茂听了小老四的成果很是欣慰，秦家终于有个用脑子的小年轻了。
“你好好干，年底期末考试之后，还得看带出来学生的成绩。”许大茂见他不说话，笑着说，“到时候前三名你看着给奖励，总要有根胡萝卜在前面钓着不是？”
虽然不给奖励学生们也不会说什么，但哪怕是一个本子一块橡皮亦或者是一根铅笔，都能给予他们莫大的鼓励。
“我知道了，除了一些疯玩习惯了的，很多孩子还是喜欢学习知识的。”小老四摸摸脑袋，大队里孩子和他也熟悉没什么畏惧感。
每次下课都围着他身边问东问西，都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那就好，要是成绩太差了，你可别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许大茂笑了笑，还知道学习就好。
小老四不住地点头，拎着许大茂友情赞助的古巴糖回去了。
送走了小老四。
白素兰牵着小许东的手走进四合院，她带着大孙子出门溜达了一圈。
“咦，家里来客人了？”她看着桌上空着的茶杯和地上的麻袋，眼睛一亮，“怎么不把振实留下来吃饭，人家给你送东西也不轻松。”
“他啊，忙着呢。”许大茂摊摊手，把红星大队办小学的事情简短一说。
“哟，你说你有理。”白素兰翻了个白眼，指指布袋里的三鞭酒，“这些东西让你赚了不少，咱家和红星大队挺有渊源，有时间带小石头回去看看吧。”
许大茂没有反驳，去大队里认认表哥表妹们，顺便认识些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