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山嘴里嚼吧嚼吧着奶香味十足的奶糖,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也默认了她的说法。
他知道自己在大哥这边,和其他家人是不一样的,大哥总是对他特殊照顾。
以后连带他的家人,大哥肯定也会能帮就帮。
不一会儿,吕小花又忍不住嘀咕:“只是大哥也真是的,只给糖也不说给几个红包啥的。”
她还在为三个孩子这么多年没拿到过大伯的红包而心疼。
“行了,大哥想给了自然会给,你可不许去大哥大嫂面前再叨叨这事。”
陆宝山有些不满道。
上赶着要像什么话。
吕小花悻悻闭嘴,“我知道啦。”
不过转念一想今晚她家俩小子就得了一堆糖,明儿还指不定又得什么好东西呢。
吹灯前,陆宝山又不忘提点:“大哥挺护着大嫂的,你有事没事的别得罪大嫂。”
虽然他也看不惯大嫂那副娇滴滴的模样,这要是放在他们村,根本没人娶。
那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就不能干活,又骄里娇气说什么不着急生孩子的话,谁会娶这样的女人。
但在大哥面前,肯定得给大哥面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村里上工的第一遍喇叭就开始响了。
月初宁哀嚎了一声,恨不得把脑袋塞枕头底下。
怎么到处都有喇叭吵人清梦啊。
她真是服了,来到这个时代那么久,她就没机会睡过一个懒觉。
在乡下被上工号角吵醒,在钢铁厂家属院被钟婉琴硬生生拍醒,搬去部队家属院被部队号角吵。
这年代的人怎么那么勤奋,起那么早啊。
真是要了她这种爱睡懒觉的人的小命了。
陆秋砚在喇叭响起来前半个小时就已经清醒了。
他洗漱之后陆家还没有人醒,就把昨晚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顺带把月初宁的衣服也洗了。
洗完之后才响的第一次喇叭。
第二遍喇叭响的时候,除了好吃懒做的陆宝峰之外,陆家所有人都起来了。
今天轮到吕小花进厨房给婆婆打下手做全家人早饭,邓招娣挑水。
吕小花从外边进了厨房,一个个数过来,发觉全家人除了老五那个懒货之外,就剩大嫂还不见人影了。
邓招娣也发觉了,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
因为自家男人受宠,连带她也一起跟着受宠。
但即便她再受宠,也是要上工,下工了也要给家里干家务的。
凭什么大嫂不用干家务。
她觉得不公平。
但要说最不平衡的,还数吕小花。
她嫁过来第一天早上,全家起得最早的就是她了,喂鸡喂鸭给婆婆打下手烧火刷锅洗碗什么都得干。
大嫂一个嫁进来的新媳妇,回婆家第一天竟然没有主动的勤快干活。
谁家给人当媳妇当成大嫂那样的。
虽然昨晚自家男人耳提面命不能得罪大嫂,但吕小花还是觉得不公平。
“老五媳妇,让你挑的水呢?”
见小儿媳妇两手空空进来,孙爱芬问。
“在外边呢,我这就提进来。”
邓招娣笑了笑,走到院子外边,这才看到四姑姐陆小红气喘吁吁刚把两桶水放下来。
“行了,接下来我挑进去就行,你侄子那尿布,等会儿吃饭前记得都洗了。”
邓招娣接过扁担挑起水桶,又不忘叮嘱一句:“别让妈知道了,否则我让你五弟饶不了你。”
“知道了。”
陆小红唯唯诺诺答应下来。
她性子软又话少,在家最不起眼,虽然家里不会故意磋磨她,但从小在家就被陆老太教导事事都要以弟弟优先,事事都要让着弟弟。
本来她性子也立不起来,所以从小到大就被陆宝峰欺负得死死的。
即便是孙爱芬,心里肯定也是偏向儿子的,孙爱芬只能做到不让外人欺负自己的小女儿。
更何况小女儿平日里就跟陆秋砚以前一个样,总是沉默寡言的,不太讨喜。
在儿子女儿面前选一个,她肯定是无条件向着儿子。
邓招娣嫁进来之后发现这个四姑姐是块面团,她家男人又受宠,于是她就开始肆无忌惮私下里使唤拿捏起了四姑姐。
每回孙爱芬给她派了什么不想干的活,她就悄悄让四姑姐帮干。
邓招娣挑水进了厨房后,就把水倒进了水缸。
“哎呀,珍珍今天要过来,我得提醒一下小红赶紧收拾一下房间才行。”
忽然想起这事,孙爱芬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要往外走。
孙珍珍经常过来陆家小住,每次来都是跟她小女儿陆小红一起住一个房。
前几天她就收到孙珍珍的信说要过来,她差点忘了这事了。
邓招娣一听,立刻拦住婆婆:“妈,小红刚才进我房里帮看孩子去了,我去说吧,正好回去看看您孙子尿了没。”
陆小红这会儿八成在她屋里给她儿子洗尿布呢。
这可不能让婆婆看到。
孙爱芬一听,没觉得哪里不对,便同意了。
“怎么不见老大媳妇的影子?”
孙爱芬这个婆婆终于发现了几个儿媳妇里,一直没见月初宁的身影了。
吕小花勾唇嘲讽:“妈,估计大嫂还没醒呢。”
孙爱芬顿时皱起眉来。
吕小花一喜,她不好出面得罪大嫂,但婆婆可以啊。
大嫂这副做派本来就不像话,她婆婆又是个笑面虎,婆婆出手,就没有整治不了的人。
她们这个家里,对外表面上是公公做主,对内表面上是陆老太做主,实则背地里,全都是婆婆说了算。
她现在超级期待婆婆狠狠使唤月初宁,最好把她手上的活全都分给月初宁干。
这样她也好歇一歇。
谁知道孙爱芬只是皱了皱眉,最后什么也没说。
吕小花等啊等,等到早饭都做好了,竟然也没等到婆婆叫她们妯娌两个去喊月初宁。
此时月初宁已经洗漱好,穿上一条藕粉色的布拉吉,显得特别粉嫩青春。
昨晚太累了,她洗完澡就直接倒头睡,衣服都没洗,直接堆在床头的椅子上,准备今天有空洗。
没想到换好衣服后她发现堆在椅子上的脏衣服没了。
往外一看,发现屋外晾着一大一小两条军绿色的裤子和两条白衬衫,那不就是她和陆秋砚的衣服吗。
原来是他帮她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