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听见声响连忙将跑进来的祝安抱在怀中,在颂芝周宁海一众下人的掩护下不断后退。
“你们是何人,我可是雍亲王的侧福晋,你们胆敢无礼,我定让王爷砍了你们的脑袋,灭你们九族。”年世兰惊恐地看着不断逼着的二人,她把祝安紧紧抱在怀中,壮着胆子出声呵斥。
“大胆贼人,如若再不退下,本格格要你们好看。”祝安伸出一截白胖的手指,浓淡适宜的眉毛紧紧皱起,一双眼睛绷的溜圆,母女俩的表情倒是异常相似。
侍卫们走到年世兰面前躬下了身子,“侧福晋,皇上要微臣带你与小格格入宫。”
年世兰不知道两人的意图,她疑惑地环顾了一圈,“皇上只要我们两个人去吗?福晋她们呢,也同我们一起入宫吗?”
“回侧福晋的话,府中女眷皆一同入宫。”侍卫连头都没抬起来,态度异常恭敬,年世兰悬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额娘,是皇玛法召我们进宫吗?”祝安环抱着年世兰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紧贴着她。
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额娘在身边她就异常安心,可能这就是有娘的感觉吧。
年世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看着祝安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额娘也不知,祝安别怕,额娘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与福晋众人依次坐进马车中,马车缓缓向皇宫的方向驶去。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年世兰众人按照位分在乾清宫正门有顺序的排列站着。
胤禛身着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的五爪金龙凶猛威武,他直视着一干人等手臂向上抬起,“苏培盛,宣旨吧。”
苏培盛点头,拿着圣旨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赐居景仁宫,侧福晋年氏为华贵妃,赐居翊坤宫,侧福晋李氏为嫔,赐居长春宫,格格齐氏为端妃,赐居雨花阁,格格冯氏为敬嫔,赐居闲福宫……祝安格格为固伦公主,钦此。”
年世兰颤抖着手,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王爷真的在哥哥的帮助下登上了皇位。宜修眼神炙热的看着胤禛,眼角闪烁着泪花,她手指动了动终究是垂在身下。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年世兰轻轻按下祝安的头,随众人向胤禛行了大礼。
她内心翻滚着惊涛骇浪,眼神一阵动容,没想到祝安竟被封为固伦公主。这可是皇后所出的嫡出公主才有的封号,如此一来,皇后那个老女人只怕都要气得吐血了。
年世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宜修,只见她神态自若的看着前方,面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袖口中的手指却捏的发白,圆润的指甲死死掐进了肉中。
被封了贵人的宋格格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同样是女儿,自己的大格格却连一个封号都没有,就是名字也是三周岁的时候起的,说来还是她这个额娘没用,不能为大格格挣得一个好前程。
祝安不懂她的封号代表了什么含义,只觉得比前世皇阿玛赐与她的“还珠格格”封号要更加霸气厉害。额娘被封为“华贵妃”,竟是比受尽宠爱的令妃娘娘位分还要高上许多,可见阿玛是极为看重与喜欢额娘的。
她低垂着头,紧紧抿着唇角,脑袋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起来。由于她身材矮小,她偷笑的样子被前方的胤禛尽收眼底,胤禛勾了勾唇角,烦闷了一天的心情蓦然轻松起来。
“都起来吧,祝安年纪小身体弱,以后这些礼节能免则免了。”胤禛朝祝安招了招手,祝安在年世兰的帮助下站起身来,颠颠地小跑到胤禛身边。
“祝安谢过阿玛。”祝安屈膝,行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礼。
“还叫阿玛啊,该改口叫皇阿玛了。”胤禛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中,目光放在宜修身上,“今日想必你们都要操劳一番,晚上早些安置,明日封后封妃大典,还有的累的,今日朕便在翊坤宫歇下了。”
宜修身体微微颤抖,她深呼吸两口才把心中的怒火与憋闷暂时压了下去,“臣妾恭送皇上。”
宜修回到景仁宫便将桌子上摆放的一套青瓷茶具摔了个粉碎,“皇上将年氏封为贵妃已经是不合祖制了,竟还将祝安封为固伦公主。只有本宫的女儿才能被封为固伦公主,他这是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呢。”
剪秋对绘春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地上的碎瓷片清扫出去,奈何绘春反应天生慢了半拍,疑惑地站在看地看了剪秋好一会儿。
两人的眼神交流连气头上的宜修都注意到了,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手掌在案几上重重一拍,“绘春,还不收拾了去。本宫看你是越发不会做差事了,若有下次,就不必留你在本宫身边伺候了。”
绘春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这就收拾干净。”
宜修烦躁地将头扭向一侧,“今日是皇上登基第一日,按照祖制,是要留宿中宫的。他宁愿违背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也要去陪年氏,只怕她愈发要得意嚣张了。”
剪秋瞪了一眼绘春,示意她赶紧出去,她对着宜修轻声说道,“娘娘,你可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与她一个妃嫔计较。况且三阿哥在您的膝下抚养,他可是皇上的嫡长子,您的位置是谁也撼动不了的。”
宜修扫视一圈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景仁宫,眸底闪过一丝暗光,“话虽如此,可年氏也将四阿哥要到身边抚养了,这明摆着是要和本宫作对。皇上已经彻底厌恶李嫔,本宫还是要趁着此次大选,找几个可心听话的人进来才行。”
“娘娘,皇上本因四阿哥的生母对四阿哥厌恶至极,就算是华贵妃要去了四阿哥对她也毫无益处。我们要防的是华贵妃的肚子,若是她有了亲生的阿哥,……”
宜修神情放松地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修长的手指抚上鬓间的簪子,面上表情意味不明,“有的是人要防她的肚子,你我又何须操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