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这一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后院的小径上,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温暖。
入了腊月谨容便免了后院的请安,距离上次请安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月了,后院的女眷今日纷纷来到正院请安。
谨容端坐在上首,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众人。
只见厅内三三两两坐着几位女子,她轻轻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养生的牛乳茶,然后放下杯子。
就在都以为可以各自散去之时,谨容突然开口了。
“今日乃是新年的首次请安,按说不该提及那些烦心之事,但乌雅妹妹离开已然半月有余,有些事情也确实需要有个定论了!”
谨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大厅里顿时传来一阵轻微的议论声。
然而,没过多久,这阵嘈杂又迅速退去,整个大厅再度恢复了宁静。
李格格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怒色地说道:“福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您还怀疑是我们谋害了乌雅氏不成?”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引得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来。
一旁的武格格见状,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娇嗔道:“哎呀,李姐姐您这般着急作甚?莫不是真与你有关系呀?”
她的话看似调侃,实则暗藏锋芒。
“贱人!你竟敢含血喷人!”
李格格怒不可遏地跳起身来,扬起手就要朝着武格格娇艳的脸蛋扇去。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李格格身后的翠花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臂,焦急地劝道:“格格,格格,冷静,冷静!”
武格格见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故意瘪起小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娇声娇气地对坐在上方的福晋哭诉道:
“福晋姐姐,您看看这李格格,当着您的面儿就如此嚣张跋扈,想要动手打人呢。妾身觉得,乌雅格格的死必定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福晋,您可千万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妾身真的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乌雅格格的事情。”
李格格心急如焚,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她拼命地解释着,希望能得到福晋的信任和支持。
此时,一直端坐在首位的谨容只觉得烦,她皱紧眉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提高音量大声呵斥道:“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本福晋住口!一个一个慢慢说来。”
听到福晋发话,李格格虽然心中仍有万般不甘,但也只能乖乖闭上嘴巴,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武格格。
而武格格则满不在乎地朝李格格甩去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白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昨日武格格回到自己房中后,特意派人去打探消息,得知这王府之中曾经有位极受王爷宠爱的崔庶福晋,其名讳当中恰好带有一个“汐”字。
想来昨夜王爷是将自己错认为那位崔庶福晋了,只要能够借这位崔庶福晋的光,获得王爷的宠爱,待到日后自己一举怀上孩子,生下阿哥,还会惧怕区区一个李格格吗?
想到此处,武格格愈发趾高气扬起来,全然不把李格格放在眼里了。
谨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李格格,高声说道:“李格格,你先来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只见李格格不服,转过头去,面对着武格格,正欲张口说话时,谨容却再次发声:“不准扯其他无关紧要的话。”
听到这话,李格格的脸上浮现出委屈至极的神情,但她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句:“是!”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当时,妾身和姐妹们正在看戏,二格格一直吵吵闹闹,闹得大家都没法好好看下去。于是剪秋便抱起二格格往外面走,想必是要哄她。宋氏见此情形,也紧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时辰,戏都已经换了好几出了,可是她们却迟迟不见回来。正当咱们看到大闹天宫的时候,侧福晋说二格格喜欢,叫人去叫她们回来,静澜居便来人禀报,说乌雅格格被宋氏推到发动了,后来,妾身就跟着侧福晋一同前往静澜居守着乌雅格格生产。”
听完李格格这番叙述之后,谨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齐格格。
齐格格见状,先是不紧不慢地朝着谨容行了个礼,然后才缓缓开口道:“禀福晋,正如刚才李格格所言,妾身亦自始至终都未曾单独离开过这里半步。”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钮祜禄格格却有些迟疑地开了口:“那个……妹妹好像看到齐姐姐您身边的吉祥出去过?”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齐格格身上。
而此刻的齐格格,则是猛地抬起头来,如利剑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钮祜禄格格。
“姐姐这样盯着妹妹看,可是妹妹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钮祜禄格格不明所以的说道。
此时齐格格已经恢复,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回应道:“妹妹真是心细如发呢,当时吉祥的确是出去过,不过她氏替我换手炉罢了。”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谨容福了一福,然后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福晋明鉴啊,妾身体寒,只要出了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手炉。那日看戏,因为时间太长了,手炉渐渐变凉失去了温度,吉祥这才出去给妾身换一个新的。”
说话间,她还轻轻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手炉,那手炉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谨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但脸上并未流露出明显的信任或怀疑之色。
钮祜禄格格见状,也赶紧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齐格格面前,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并满怀歉意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倒是妹妹对姐姐得关心还不够,在这里,妹妹诚心诚意地向姐姐赔个不是,请姐姐千万不要怪罪妹妹的冒失。”
齐氏仿佛一点也不生气,还是那副柔和的样子:“不是什么大事儿,便没和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