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以后,胤禛就一个月里来几次正院看槿汐,槿汐扮演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
她这个和纯元皇后最亲的贴身侍女,就算成为替身也绝对是能做得最好的那个,
毕竟她上一世也指导出了一个完美替身成为宫斗冠军。
在王府之中,众人皆认为王爷对已逝的前妻念念不忘,整日沉浸于追思之中无法自拔。
宜修自己心里清楚,自从姐姐离世后,王爷竟然从未踏足过她所居住的院落一步!这让宜修内心深处不禁暗自愤恨不已。
眼看着姐姐的周年祭即将到来,可王爷对于翻修整座正院之事却只字未提。
宜修那颗原本热切渴望能够搬进正院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冷淡下来。
但她并未就此放弃,为了早日实现自己入住正院的心愿,
她多次进宫,向身为姑母的德妃娘娘打探有关正福晋一事的消息。
记得有一次,宜修满心期待地来到宫中拜见姑母。
在一番寒暄过后,她询问起关于正福晋之位的情况,只见姑母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宜修啊,莫要着急。本宫早已跟皇上提及此事,皇上他也没有否决你成为胤禛的正妻之事。待到时机成熟之时,这正福晋的位置自然便是属于你的。”
实际上德妃压根没提,何必去提什么扶正侧福晋的事,破坏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也得罪了一众阿哥们的嫡福晋。
反正柔则留了遗言,周年过后老四自会上折子请封,毕竟他深爱柔则,对柔则一向言听计从,大家的怒火由老四承受就够了。
听到这番话,宜修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但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忧——究竟何时才算是所谓的“时机成熟”呢?
宜修安慰自己,只要能顺利当上王爷的正妻,就算不搬入姐姐所居住的院子,
她现在所居住的‘静澜居’也会摇身一变,成为堂堂正正的正院。
回到王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她仔细翻阅账本时,
竟然惊讶地发现,正院那边近几个月来的日常花销,居然快要赶上李氏所居住的‘翠薇阁’了!
这一情况实在令人费解,宜修赶忙唤来了管事娘子询问究竟。
经过逐一排查,终于在绣房娘子这里获得突破口:原来王爷竟然特意嘱咐,要给槿汐姑娘制作一批新衣服,并要求在福晋周年之后送过去。
更让人诧异的是,这批衣服竟是按照格格的规格来定制的。
得知此事后,宜修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
毕竟,自己尚未成为正式的福晋前,王爷做出这样的安排,不事先与她商议,也无可厚非。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宜修感到十分委屈,但又无可奈何。
看来眼看着她即将升为正福晋,整个人便开始飘飘然起来,对于后院之事逐渐松懈了警惕之心。
原本宜修心中想着:“那姐姐已然逝去多时,即便王爷偶尔前往正院几趟又能如何?”
可让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那看似平静无波的正院里,
居然还潜藏着一个妄图攀龙附凤、不知廉耻地爬上王爷床铺的低贱婢女!
想来,这恐怕正是那死去的嫡姐所留下的一招后手。
嫡姐早已命丧黄泉,却不想即便是到了这般田地,
竟仍不肯死心塌地地安息,非要阴魂不散地跑出来与她争抢王爷的心。
宜修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绣房管事娘子先行退下。
待其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宜修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优雅地将手中的账本,递向一旁站立着的剪秋。
“槿汐姑娘向来对主子忠心耿耿,实乃不可多得的忠仆啊!咱们也该成人之美,成全她这一番赤诚之心才好。”
宜修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剪秋赶忙趋步向前,恭敬地从宜修手中接过账本,然后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应声道,
“侧福晋所言极是。奴婢与槿汐妹妹平素交情匪浅,情同姐妹一般。今晚定当前去好好劝说于她,想必槿汐妹妹会明白侧福晋您的良苦用心。”
说罢,剪秋便小心翼翼地捧着账本站到了一旁。
“去吧,记住一定要办好此事。还有半月便是嫡姐的周年祭了,你去告知槿汐一声,让她提前将嫡姐院子里的物件都收拾妥当。
唉……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转眼间就快要到嫡姐的周年祭了。”
说话之人轻叹了一口气,美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哀思。
“是,侧福晋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剪秋领命后匆匆离去。
这边,胤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菀菀那温柔婉约的身影以及两人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
他索性起身披衣来到书房,打算借着处理公务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书房内烛光摇曳,胤禛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但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飘回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身上。
“王爷,侧福晋求见。”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轻声走进来向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胤禛禀报。
此时屋内灯火通明,但深夜的宁静仍弥漫在空气中。
胤禛手中的毛笔不停歇地舞动着,在一份份公文中留下他苍劲有力的字迹。
头也不抬地回应道:“夜已深,让她回去歇息吧,本王明日下值之后再去看望她。”
语气平淡而坚定,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当苏培盛补充说道:“侧福晋说此次前来乃是关于槿汐姑娘之事,想要与王爷商议一二。”时,
胤禛原本迅速移动的笔尖突然停住了,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沉默片刻后,胤禛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其轻轻地搁置在一旁的笔山上。
然后,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终于,他开口说道:“罢了,那就让她进来吧。”
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