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沾轻怕重干家务，三番五次换着装
孙弘业听见自己的老娘叫他去夹煤球，他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屋里，拿着笸箕和火钎子，来到了院落侧边的小杂屋。
小杂屋低矮、暗沉、灰尘扑扑，没有窗户，老鼠横行，蜘蛛遍地。蟑螂出没，蚊虫飞舞。
而且面积窄小，人站在里面转身都难。
由于是小杂屋，也没有人去打扫。
这就是城市人的居住环境。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城里的人念乡下，乡下的人向往城市生活。
不过，那时候的城里人多数是没有住房的。很多的城里人，都是住在筒子楼里，或是租房子住。
那时，在城里能拥有一套住房，是一家人的大计。
因为多数人的工资每月是一百元左右，要买房子那是全家人要省吃俭用好几年。
孙弘业拿出钥匙，打开了小房间的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哈契！”孙弘业打了一个喷嚏。
孙弘业皱着眉头，用手挥了挥矮屋里面的灰尘，站在门边，不想踏进屋子里去，他嫌脏。
孙弘业人站在门外，用手拿起火钎子，伸向煤球堆。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了一个煤球，打算放在笸箕里。
“砰”地一声，煤球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孙弘业赶忙用脚把碎了的两半煤球推到一边，走进去了两步。
刚才就是因为距离煤球大远，用火钎子夹着的煤球才会掉地上破碎。
他再用火钎子去夹另一个煤球。
小矮屋的地上，之前就堆了一大堆的碎煤球。
他们家是打算到时又用碎煤球再用水和成一个一个的圆煤球。
这样，就不浪费。
“砰”，这回是掉在了笸箕里，只破了一点点。
他毕竟是当过四年兵，被部队训练惯了，当他掌握稳了火钎子，力道用得适中，这夹几个蜂窝煤球的活，当然是小菜一碟。
待他夹完煤球回家后，一看自己的裤腿和鞋面，简直惨不忍睹，脏不拉叽的。
他只得又是换裤子，又是刷鞋子的。
好一通忙活，孙弘业算是把自身又收拾干净了。
“囡囡，你去把这些鸡肚子里面的鸡肠子、鸡杂翻一面，清洗干净，再把鸡肝鸡油什么的洗一遍。”屋里又传来了孙司式的喊叫声。
于是，孙弘业又端起装着鸡杂鸡肠鸡肝鸡油的盆子，来到了屋边的水管子旁边，蹲下身来，用筷子顶住鸡肠子的一头，用手把鸡肠小心地翻过来，然后在筷子的另一边，抽出另一头的鸡肠子。
这些细活，都难不倒孙弘业。
他那四年兵可不是白当的。
虽然他不是专门干炊事班的活儿的，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嘛。
一些活计，他看一眼都会了。
他把盆里的鸡杂鸡肠鸡肝鸡油处理干净了，打开了水笼头，打算清洗干净。
谁知水笼头的水有些大，一下溅得他满头满脸满身的水渍子，盆子里还有鸡油，一些鸡油水又溅到了他的裤腿上、鞋面儿上.。
一股鸡身上特有的鸡味儿直冲他鼻孔，差点呕吐出来。
他赶满站起身，深呼吸了几口，才又蹲下了身。
原来，吃在嘴里的干净东西，不经过耐心的清洗，是有这样那样的异味的。
比如，普通农家平常所吃的白菜，还是用人粪和家畜的粪便浇出来的，假设不清洗干净的话，也是会令人呕吐的。
他越低下头，那股难闻的鸡味儿越是冲进他的鼻孔里。
这下，他不耐烦地草草洗了一遍盆子里的鸡杂什儿，送到了厨房里，转身又去换裤子、刷鞋面儿了。
一通忙活，他又一身光鲜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囡囡，把这条草鱼拿去剖一下。然后剁成一块一块的，再用盐腌制一下。”只听孙弘业他老娘又在厨房喊道。
“又要剖鱼呀？刚才又不一起拿来。害得我换了三条裤子了。再换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多条裤子可换了啊。得、得了，你们还要我做什么的话，一并拿给我，不要一下又叫、一下又叫的，搞脏了我的衣服裤子又麻烦。”孙弘业瞪着双眼不满地说道。
花面狐快步走到客厅里，看了一眼客厅门框上面挂着的小挂钟，知道自己的大女婿李建华快来了。
她对孙弘业说道:“行了，剖完这一条草鱼，就不用你来搭手了。也没有其它什么事儿了。等会儿，让你姐夫炒菜就是。你姐夫李建华马上就会到。”
花面狐像赶苍蝇一样赶着不会干活的小儿子。
这回，孙弘业终是不敢毛手毛脚，他一丝不苟地把裤脚卷起来，然后换了一双解放鞋，再系了一条围裙，拿着鱼盆和菜刀，走向了屋外侧边的水笼头下面，开始剖鱼。
等他低头认真仔细地把鱼剖好，洗好之后，这回倒是没把身上的行当弄脏，他到厨房把那盐罐子拿出来，拿起盐匙挖了一大勺盐，把盐洒向了鱼块。
没承想，一下手猛，竟把那一大勺子的盐全部洒进了鱼块里。
他又一次傻眼了，盐太多，准会咸，怎么办？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不愧是当过侦察兵的人，遇到问题能够自己解决的，尽量自己解决。
“老娘，等会李建华炒菜时，你叫他在煮鱼的时候，多放点水啊，还多放点大蒜和辣。记得啊！”孙弘业嘱咐老娘道。
“多放水?为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喝鱼汤了?哦，不对，肯定是你腌鱼的时候多放了盐。对不对?”花面狐可不傻，自己生的儿子，做事怎么样她门儿清。
“你知道是我多放了盐，那你还问?”孙弘业撇了撇嘴，他又把自己身上所穿衣服的袖子，拿到鼻尖下嗅了嗅，老是觉得自己一身的鱼腥味，这令他浑身不舒服。
于是，又跑到他老娘房间里，找出一盒香气浓郁的面油，用那香香的面油，浑身上下摸了摸。
然后，他再次嗅了嗅身上，这才没嗅到鱼腥味，只嗅到香味儿。他赶紧快步进他自己的房里照镜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