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汉被斩首还能重生,自己不过断一只手,修养四个月便可恢复。
“动手吧!”周力大声说道。
壮汉毫不迟疑,举起棍子狠狠击向周力的左手。
“砰”的一声,周力咬紧牙关,硬是没叫出声。
但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只手是真的断了。
林中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后。
“好了,这个月的钱事就此结束。
小四,给这位兄弟一些药费,一会儿送医院打石膏。”
周力长舒一口气,却突然脸色骤变。
红哥提到“一会儿”,难道还有别的事?
按理说,“一会儿”只是习惯用语,可周力心里有鬼,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在北都的娱乐圈里,有四条不成文的规矩,是各大势力共同商定的。
林中也是制定者之一。
其中一条规矩是:不主动招惹圈外人。
这里指不参与社会活动的普通人。
这便是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
林中微微眯眼,似在假寐,但无人敢在此时出声。
他们都明白,大哥是在生气。
林中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压迫感,“周力,有些事我想问你。”
周力身体微微一僵,心脏狂跳。
他硬着头皮应道:“红哥,请说。”
林中端起桌上精致的小酒杯,指尖轻轻摩挲杯身,沉默如山。
这一瞬间的寂静,对周力而言漫长得像永恒。
“听说有人告诉我,你最近因为收了别人的酬金,去对付那些不属于我们圈子的人?”林中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雷。
四周的人神色各异,原本以为今天只是处理周力拖欠份子钱的问题,没承想还有这层隐情。
和周力交好的几人面露担忧,心中暗暗祈祷林中能网开一面;而那些一直针对周力的人,如朱胜之流,则在心底冷笑着等待结果。
周力浑身一抖,懊悔如潮水般涌来。
当时他一时糊涂,为了凑齐份子钱竟答应了杨为民的要求,替他教训何雨顺。
如今二十块钱到手了,可这个月的份子钱依旧差一大截。
早知如此,真该拒绝这笔钱!
悔恨之余,周力清楚隐瞒无益,索性坦白认错,免得林中继续怀疑。
“是我错了,确实收了钱,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周力低声道。
林中叹息一声,缓步走到周力面前。
“周力,你这是触犯了规矩,绝对不能容忍。”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腿,一脚重重踢向周力胸口。
周力毫无防备,被踹得撞向墙壁,又因反作用力倒滑下来,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胸腔内气血翻腾,几乎窒息。
他的几个跟班见状,吓得失声尖叫,却被朱胜瞪了一眼,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周力收的都是些什么废物?这么点事就怕成这样?哈哈哈 \"
朱胜趁机肆意嘲弄。
林中微微蹙眉,目光转向朱胜。
\"朱胜,我们都是兄弟。
我惩罚周力是因为他犯了错,违反了规矩,他自己也认了。
你这算什么?是在欺负自家人吗?\"
林中的语气略显不悦,吓得朱胜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
\"没 没有,红哥,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
此刻,朱胜那张布满刀疤、凶相毕露的脸庞,加上魁梧的身躯,却显得格外卑微,向林中哀求。
周围的混混头目们对此毫无异议,可见林中对他们有着多么强大的震慑力。
\"好了。
这一脚足够让你缓一阵子了。
明天让你的手下一起去给对方道歉,看看人家会不会放过你。
如果放过你,这事就算了;若不然,就割掉一根小拇指作为教训。
\"
林中说完,重新坐下,有人递酒,他接过便一饮而尽。
在场众人皆低头肃立,唯独周力脸色苍白。
他心中十分懊恼。
本想用这二十块钱交份子钱,结果不仅没交成,还挨了打,更糟的是此事被老大知晓,还得亲自去道歉。
若是对方不原谅,他还得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
尽管处境艰难,周力却不敢违抗。
稍作休息后,他招呼小弟将自己扶起,向林中深深一鞠躬。
\"明白了,红哥。
\"
\"嗯,去吧。
医药费找小四报销。
\"
\"好的。
\"
周力离开来福酒馆,带伤行走,决定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明天一早,周力决定去找何雨顺。
不论如何,必须得到他的谅解。
否则,这根手指可能真的保不住了。
断手还能休养几个月恢复,但断指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再生的遗憾。
咬紧牙关,周力暗自发誓。
按他以往的性格,绝不会向何雨顺低头认错。
即便对方已将他彻底击败,他依然倔强如初。
但这次不同,是红哥亲自要求他去赔罪,所以他不得不遵从。
若违抗红哥的命令,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就是北都混乱圈里的生存法则,一个等级分明的地下世界。
离开来福酒馆后,几个手下架着他去了医院。
那时的医疗费还算低廉,红哥给小四的钱中,有一部分是特意留给周力用于康复和调养的。
从医院出来时,周力左手缠着石膏,挂着吊带固定在胸前。
这种状况让他满心沮丧。
他曾不止一次受伤,作为街头混混领袖,受伤对他来说司空见惯。
刀枪无眼,搏斗中谁也不会手下留情。
随便一脚就可能导致骨折,但他总能以英雄般的姿态迎接新生。
然而此刻,他感到无比挫败,不愿多言。
即便如此,红哥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
他要向何雨顺诚恳道歉。
心里默默祈祷,最好能表现出十足的卑微,再配合断臂的惨状,或许能得到对方的宽恕。
周力绝不能接受失去一根手指。
对他而言,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残缺,更是身份认同的威胁。
他一刻也不想耽搁,立刻让手下们扶着他直奔何雨顺的四合院。
来到院子后,周力示意手下留在远处,以免惊动何雨顺。
独自前去道歉更能显示诚意,否则人多势众只会让人误会成寻仇。
周力在门口耐心等待,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他本就缺乏耐性,此刻更加焦躁。
但手指还捏在何雨顺手中,再急也得忍着。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了。
可惜不是何雨顺,而是一旁溜达的二大爷。
他本想盯着何雨顺,看他是否有所行动,可何雨顺一直待在屋里,不知在忙什么。
莫非真在搞技术?
二大爷不信厂里的新设备是何雨顺设计的。
他看着何雨顺长大,深知他从小顽劣,即使上了大学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按理说,二大爷的怀疑并无问题。
过去,何雨顺确实是个十足的混小子,和哥哥何雨柱一样,不爱学习,整天疯跑,活像个野猴子。
何雨顺得以继续学业,随后发生了更离奇的事情。
他穿越之后认真读书,考入大学,毕业后回到轧钢厂工作。
二大爷对此一无所知,因此感到困惑。
这样一个小时候看起来和傻柱差不多的人,长大后竟能设计炼钢炉?
二大爷坚信何雨顺一定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请问您认识住在我们四合院的何雨顺吗?”周力的声音打断了二大爷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二大爷看到一个缠着石膏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满脸笑意地询问自己。
二大爷上下打量着周力,心中满是疑问:这是谁?从未见过,怎么突然来访?
“何雨顺?认识。
你找他有什么事?”二大爷语气带着戒备。
周力不想多费口舌,只想请二大爷帮忙叫何雨顺出来。
但解释为何而来又显得不合时宜。
“大爷,这是我私人事务,不便明说,麻烦您喊何雨顺出来就好。”
二大爷听后不悦:“我是这里的二大爷,你不说明找何雨顺的目的,我既不会放你进院,也不会通知他。
谁知道你们有何居心?”
二大爷理直气壮地说着,以此彰显自己在四合院的地位。
周力心中苦笑,自己只是想找到何雨顺而已,难道真有这么难吗?
他站在四合院外,没有贸然进去。
他知道四合院的规矩,那些被称为大爷的人物,在这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院子里的大爷们,尤其是二大爷,是这里的决策者。
他们的意见对四合院里的其他人影响极大。
周力并非四合院中人,自然不清楚何雨顺与二大爷之间的关系。
但他明白,二大爷在这里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若自己得罪了他,在向何雨顺求情时,二大爷若从中作梗,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权衡之下,周力决定暂时避开二大爷。
这样至少能避免直接冲突。
他索性坐在门口等待,心想偌大的四合院,不会一直没人出来吧。
就在他等得腿脚麻木时,二大爷缓缓走来,语气严肃地询问:“年轻人,你的手怎么回事?”
周力微微一愣,这二大爷为何突然关心起他的伤来?他与四合院毫无关系,二大爷为何多此一举?
然而,二大爷并未因周力的沉默而放弃追问。
他已猜到了周力的来意——一定是来找何雨顺理论的。
为何守在门口?除了找何雨顺还能有别的理由吗?二大爷自认为已经看穿了真相。
他盯着周力打石膏的手,暗自揣测,这伤势必定与何雨顺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何雨顺所为。
二大爷对自己的判断颇为满意。
他断定,事情八九就是这么回事。
何雨顺显然加入了某个暴力组织,还把那位青年的手打断了。
迫于无奈,他只能来找何雨顺,逼他说清楚。
就这样!
二大爷的脸色骤变。
之前他对周力抱有疑虑,认为他和何雨顺一样不怀好意。
但现在转念一想,周力或许是受害者,他对周力竟生出几分同情。
在二大爷心中,他和周力成了同一阵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