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槐坊那间简陋的柴房里安顿下来的第二天，苏尘便开始了对云山城的探索。
他的目的很明确：了解信息，寻找赚钱的门路。
他没有急着去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从最接地气的场所入手。
第一站，是附近的一家生意颇为兴隆的茶馆。茶馆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苏尘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默默地听着周围茶客们的谈天说地。
果然，茶馆里的信息量极大。有谈论城中奇闻异事的，有抱怨苛捐杂税的，有吹嘘自己江湖经历的，也有低声议论某个帮派又和哪个势力起了冲突的。苏尘竖着耳朵，将那些有用的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他听到了几个经常被提及的帮派名字，比如“怒蛟帮”、“铁拳会”等，似乎在城南和码头一带势力颇大。他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城中几个大家族的传闻，比如林家在药材生意上似乎有些名气，但比起真正的顶尖世家，还差了不少。他还隐约听到有人提起“修行者”、“仙师”之类的字眼，但大多语焉不详，充满了敬畏和猜测。
一个上午的时间，苏尘对云山城的势力分布和社会结构，有了个模糊的大致轮廓。他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座城市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离开茶馆，苏尘又去了城西的一个大型坊市。这里是手工业者和普通商贩聚集的地方，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重点关注的是铁匠铺和兵器铺。云山城的铁匠铺数量不少，规模也比落石镇大得多。他看到一些铺子里挂出的刀剑农具，做工普遍比落石镇的要好，有些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匠心独运。他也看到了一些专门出售兵器的店铺，里面陈列的刀枪剑戟更是寒光闪闪，样式繁多，价格也高得吓人。
苏尘暗暗比较了一下自己的打铁手艺。他打造普通农具和那把短刀的水平，在这里大概只能算中等偏上，算不上顶尖，但肯定比那些粗制滥造的学徒货要强。或许，可以考虑重操旧业？
他又去了药材行聚集的街道。这里的药材种类繁多，许多都是他在悬龙山从未见过的。他看到了不少被精心保存、标价极高的药材，旁边标注着“修行者专用”或者“炼丹材料”等字样。他知道，这些东西才是真正值钱的，但他目前还接触不到。
他尝试着将自己在悬龙山采到的那几株不认识的特殊药材（在山神庙晾晒处理过），拿给一家看起来还算正规的药铺掌柜辨认。
那掌柜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接过药材仔细看了看，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咦？这是‘凝露草’和‘赤阳花’？年份还不错。小哥，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尘心中一动，看来自己运气不错，采到的确实是有些价值的东西。他含糊道：“晚辈前些时日在山中历练时偶然所得。”
老掌柜点点头，没有追问，说道：“凝露草性寒，能清心凝神，是炼制一些低阶静心丹的辅料。赤阳花性烈，能活血壮气，可以直接泡水服用，对锻体境的武者有些好处。这两样东西虽然不算特别稀有，但因为生长环境要求苛刻，市面上也不算多见。”
“那不知这两样药材能值多少钱？”苏尘试探着问道。
老掌柜沉吟了一下，报了个价：“这几株凝露草，品相尚可，老夫可以给你八十文。这三朵赤阳花，火候足，给你一百五十文。总共二百三十文，如何？”
二百三十文？苏尘心里有些失望。这点钱，连他一个月的房租都不够。看来，单纯靠采集这些低阶药材，也难以维持生计，更别说支撑修炼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他还是将药材卖给了老掌柜，换来了二百三十文铜钱。
离开药材行，苏尘的心情有些沉重。无论是打铁还是采药，似乎都很难在短时间内为他带来足够的收入。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其他的可能性。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除了打铁手艺和粗浅的药材知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神秘石头带来的强大感知力、远超常人的体能恢复速度，以及那刚刚踏入锻体境的修为和《引气诀》。
感知力，或许可以用来寻矿探宝？但他对矿石了解不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体能和修为，或许可以去做一些需要体力的活计？比如码头扛包，或者给商队当护卫？但码头往往被帮派把持，当护卫又需要一定的实力和门路。
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城市运转的规则。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靠近城墙的一片区域。这里似乎是贫民窟和一些低级帮派混杂的地带，比起南槐坊更加混乱。他看到一些告示栏上，贴着各种招工、悬赏、寻人甚至帮派火并的告示。
其中一张有些破旧的告示，引起了他的注意。
“招募夜间巡逻守卫，要求身手矫健，胆大心细。每夜巡逻四个时辰，月钱一两银子。有意者，到城西黑虎巷三号院面试。”落款是“黑虎帮”。
黑虎帮？苏尘皱了皱眉。他似乎在茶馆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城西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主要干些收保护费、放贷之类的勾当。
给帮派当守卫？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差事，而且风险不小。但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报酬，对他来说却相当有吸引力。而且，夜间巡逻，白天正好可以用来修炼或者打探其他门路。
去，还是不去？
苏尘站在告示栏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