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逸原先还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开始长进了,好几日没闹腾。不成想竟是好几日都不在府上。
好得很,学着那个外室躲躲藏藏的做派,可真是把诚郡王府的脸都丢尽了。他捏了捏眉心,真的怀疑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难不成母妃生下的是个胎盘吗?
想到母妃,他又不觉得奇怪了,子肖母,有些时候真的荒唐的一模一样。所幸他随父王,不,他比父王要清醒些,娶妻的时候不仅仅是看脸,还看品性。
现在的世子妃,进退得宜,贤良淑德,不仅打理内宅事务妥帖,教养出来的孩子也非常知礼有规矩,更难能可贵的是,私下里还保持本心,并不死板。他再次庆幸自己的选择,让他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东西南北,你们是二少爷的贴身小厮,不跟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这差事当得可真是轻松。你们怕不是来做下人,是来做主子的吗?”霍思逸没找到霍思铭,倒是把四个小厮给抓来了,结果四人竟然无一人知道主子的下落。
“冤枉啊,世子爷,奴才们真的不敢啊。是二少爷让我们每天带人堵在四个城门口,怕人跑了找不回来。”东西南北跪在地上大声喊冤,生怕被发落了出去。不过他们是真的冤,守在城门口风吹日晒的,白天吃不上口热饭,晚上也睡不好个安稳觉。
守城的将士也不过如此了。
“快滚出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霍思逸气得眉心直跳,最近事情多,因为摸不着新来县令的路数,有些事情也不敢妄动。
本来就很烦躁,现在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这些个没用的东西都拖出去宰了。还有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帮不了忙还总是添乱!
东南西北得了令,连滚带爬地出了府。他们守着城门,霍思铭是每日去县衙的,所以四人第一时间就往县衙奔去。
少爷这人虽然很喜欢柔姑娘,但每次柔姑娘闹,他都是嘴上心疼,嘴上着急,嘴上找人,自己一点受不得累。他最多的就是在县衙,让县衙的人去找,自己喝喝茶,骂骂人。
整个通州都知道他宠爱柔姑娘,就是因为他冲冠一怒为红颜。连他们都去城门口蹲过,但是自家主子除了衙门,就是在别院里喊两声,小柔你别躲啦,我来找你喽……
主子的事情,也不是他们做奴才的能多嘴的,为了保住小命,他们还得去把这个主子给挖出来。
到了县衙,他们打算跟往常一样进去,要不怎么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呢。前一刻还是跪在地上生死难料的可怜虫,这一刻,又是鼻孔朝天的狗腿子了。
县衙门口的相熟衙役,已经使了眼色让他们走,但是眼睛都抽筋了,这四个人都没接收到。
上赶着找死,是谁也拦不住。等他们靠近,直接用杀威棒给拦住了。虽然他们也害怕被报复,但是他们更害怕陆县令让他们立刻滚回家。
这衙役的差事,虽不顶好,但是养活一家老小足矣,陆县令连诚郡王府都敢直接扔大牢里,他们拦住四个下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且早就得了令,若是诚郡王府有人来闹事,下人拦一回,不听,直接下牢,主子来捞人,正常通报。让进才给进。
刚刚离得远,他们已经给了暗示,东西南北没接收到,那可怨不得他们。也算是先礼后兵了,大然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东西南北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被拦在了县衙门口,嘿,今年可真是稀奇啊。
拦你们算什么,再不识相,就按照擅闯衙门把你们抓起来。事情干都干了,守门的两个衙役突然就热血上头,勇了起来。不过是卖身的奴才,凭什么在他们头上蹦跶。
东西南北好想问问他们,谁给你们的勇气,敢拦老子。
“凭两根棍子就想拦着爷爷们,几日不见,胆子肥了!我看你们是找死。”阿东嘴里骂骂咧咧,率先动了手,在府里被世子责罚的怒气刚好撒在这些人身上。
就等他们动手呢,衙门打开,出来四五个衙役将他们围住,笑话,他们可不止两根棍子。大人都说了,抓贼不是比武,不用讲道义,有人不用是傻子。
没怎么费力,东西南北就被扔进了牢里,也终于见到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主子。这趟衙门没白来。
霍思铭看到牢门被打开,以为是要放他出去,赶紧爬起来。他过了三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骂也骂不动,吃也吃不下,感觉大哥再不来救他,他就要嘎了。
这会儿看到希望,真是激动,至于出去要不要报仇,此刻都没工夫想。但是希望在东西南北四个人被扔进来的时候破灭了。
陆大人说了,就关在一间牢房里,全了他们主仆情谊。牢头听得不是嘴角抽抽,是心都在抽抽。这陆大人年纪不大,心思倒是蛮活络的,还有点恶趣味。
“哎呦,疼死我了!”阿北被推进来的时候,没稳住,脸朝地上砸了下去,疼得眼冒金星。
“东西南北,你们四个怎么进来了?大哥知道我被关起来,让你们来救我的是不是?大哥是不是傻啊,我都被关了,你们来有什么用?他得自己来才行啊!”霍思铭看到他的四个小厮,心防再次崩塌,这还得在里面待多久啊,他都臭了,这里还有跳蚤,他头上可能还有虱子。
原本还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东西南北,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收了声,转身看向这个声音的来源,看了又看,仍不死心地擦擦眼角的眼屎,这个邋里邋遢的人还真的是自家主子。
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完蛋了,他们出不出去都是个死啊!谁能来解释一下,消失了三天的主子怎么会在县衙牢房里。天要亡他们,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了。
“干什么?你们主子还没死呢,这是要造反吗?”霍思铭看他们如丧考妣的样子就来气,问话也不回,真是又蠢又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