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席上,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猛地拍案而起,正是与邓兮颜有几分相似的邓煜。他指着一旁的锦袍男子怒喝道:“霍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出手如此阴狠,难道是想要我颜儿的性命吗?”
“邓煜兄何必动怒。”锦袍男子霍云川脸上堆着笑,连忙起身拱手,语气却带着一丝辩解,“以兮颜侄女的身手,岂会躲不开这等玩笑般的试探?再说,联姻之事早已定下,如今倒是兮颜侄女下此狠手,莫非……是你邓家反悔了不成?”
“哼,最好只是玩笑。”邓煜冷哼一声,显然对这说辞极为不满,但他并未继续纠缠,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兮颜的婚事,族中老祖已有明示。今日若是坏了规矩,莫说我们不答应,老祖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大哥!”两人身侧,另一名中年男子见状急忙开口打圆场,“你怎能任由兮颜那丫头胡闹?她年少气盛不懂事,你也该多劝劝啊!霍家与我邓家世代交好,乃是知根知底的世交,若兮颜能嫁过去,于她、于两家,皆是天大的好事啊!”
“哼,好事?”邓煜怒极反笑,眼神锐利如刀,“连自家子女都护不住,这门亲事,谁爱结谁结去!”说罢,他对着台上斩钉截铁道:“今日斗法,到此为止!兮颜,跟我走!”
“是!”邓兮颜在台上应了一声,将手中铁锤一晃收入储物戒,目光飞快地扫过张小生三人,随即纵身一跃,朝着邓煜的方向掠去。
“我大哥他就是这直性子,说话冲了些,云川兄千万别往心里去。”先前打圆场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转向脸色铁青的霍云川,赔着笑解释。
霍云川显然没耐心听他辩解,胸膛剧烈起伏,直接质问道:“当初我两家可是白纸黑字说好了的!只要我儿广儿上场,这门亲事便板上钉钉!如今你邓家这般出尔反尔,莫非是打心底里看不上我霍家?!”
他声音陡然拔高,压抑不住的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目光如淬毒的刀子,先狠狠刮过邓煜离去的背影,随即又死死钉在眼前试图和稀泥的邓家二爷——邓坤脸上。
邓坤被他看得心头一紧,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云川兄,此言差矣,差矣啊!我邓家对霍家,向来是敬重有加。只是……只是老祖宗近日确实有过交代,说儿孙婚事,终究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啊。兮颜那丫头性子倔,您也是知道的……”
“意愿?倔强?”霍云川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袖中的拳头因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当初可是你们邓家三番五次求着我霍家联姻,如今却摆出这副模样!难道我霍家的颜面,在你邓家眼中当真一文不值?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此事,休想就此揭过!”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身上属于强者的磅礴威压不自觉地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巨石,让邓坤额角的冷汗终于汇成一滴,顺着脸颊滑落。
“父亲。”
恰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声虚弱的呼喊不合时宜地响起。只见那被邓兮颜击败的霍广,正拖着满身狼狈与伤痕,艰难地走上前来。
“废物!真是个废物!连个女子都打不赢,我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霍云川见他这副惨状,本就压抑不住的怒火彻底爆发,厉声斥责道。
观众席上的人流早已散去,张小生三人找了家酒楼,围坐一桌,一边吃喝,一边商量着对策。
“小生,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才能和兮颜在一起啊?”胖子嘴里塞满了吃食,含糊不清地问道,一脸愁眉苦脸。
“这还用问?”张小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在斗法台上光明正大地打赢她,让她看到你的实力!”
“啊?要……要和兮颜动手啊?”胖子听后,脸立刻垮了下来,显得十分为难。
“我说胖爷,”关于从盘子里撕下一大块妖兽腿肉,大口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八境强者了,不会连上台和她比划比划的勇气都没有吧?要是你实在为难,俺老关替你上也行!”
“你去个屁!”胖子一听就急了,“你要是赢了,难道兮颜还要嫁给你不成?好你个老关,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也敢惦记我媳妇儿!”
“胖爷,冤枉啊!”关云长连忙摆手,一脸憨厚地笑道,“俺老关这不是怕你为难,想给你搭把手嘛!”
“哼!还敢狡辩?”胖子眼珠一转,故作恶狠狠地要挟道,“以后你的修行资源,胖爷我给你减半!”
“哈哈,就是!”张小生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起哄,“胖子,你要是实在没胆,我上去帮你也行,保证打得漂亮!”
“哎呀,小生你也来取笑我!”胖子被两人一激,顿时急了,一拍桌子站起身,“行了行了,不就是上台和兮颜打一场嘛!胖爷我……胖爷我才不怕呢!”
五日后,斗法台上。
一名面容俊逸的男子正欲登台,却被一道圆滚滚的身影捷足先登。
“八公子,这……”男子身后的仆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低声提议,“要不要小的将那胖子赶下去?”
俊逸男子摆了摆手,眼神轻蔑:“不必。这胖子气息虚浮,修为平平,绝非邓兮颜的对手。”
“来者何人!”
斗法台上邓兮颜强忍着笑意,尽管与胖子熟络,却依旧摆出一副严肃模样,沉声喝问。
“西蜀城副城主,是也!”
胖子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只是抬头时,却偷偷冲邓兮颜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开始吧。”
邓兮颜见他这副滑稽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一扬,旋即敛去笑意,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柄寒光凛冽的长矛。
“好!”
胖子也不甘示弱,反手从储物戒中摸出一柄灵光四溢的锥形灵器,沉腰立马,摆出了迎战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