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被傅恩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傅大人,您老…莫不是老糊涂了?”
竟然拜一个小姑娘为师?他这年纪,都能当这小姑娘的祖父了。
这…师父?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你懂什么!”
傅恩祈冷喝一声,接着转头,弯着腰,脸上堆满笑。
“小师父,您…意下如何?”
长宁脖子一拧,斜斜瞅过来。
“你有点儿老,不过,书可以给你昂。”
傅恩祈紧绷着心终于松下,悄摸摸的舒出口气。
刚才对上小师父的目光,他还真是有些害怕。
如此见多识广的小师父,他上哪儿去找?
现在他已经确信,小师父懂的,肯定不止这些。
虽然小师父没确切地收徒,但在他心里,小师父已经是他师父了。
陈海嘴巴张大,这小祖宗真不简单啊,眼角余光扫到远处的身影,赶紧跪下行礼。
“奴才参见陛下。”
其余人听到声音,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长宁抬头,看到萧景晟走过来,板着脸摇头,语出惊人“你不听话哦~”
傅恩祈见小师父如此胆大,心都停了半拍。
“陛下,我小师父年纪尚小,还望陛下恕罪。”
小师父?
萧景晟眉头轻挑,这傅恩祈可不是一般的眼高,竟然会认长宁做师父,还真是稀奇。
陈海暗暗抬头,发觉陛下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满,心中诧异的同时又确信,这小祖宗,在陛下跟前,可真是…有面子。
“你没有按时吃药哇。”长宁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
萧景晟眉心一跳“你怎得知晓朕没有吃?”
“我就是知道。”长宁瞥他一眼,鼓着腮帮子侧过脑袋。
萧景晟目光落向众人,陈海瞬间会意“诸位大人,晚宴就要开始,请诸位大人移步。”
傅恩祈一步两回头,但看陛下的态度,小师父应该不会有事吧?
何况,沈国公还在此。
等他们离开,萧景晟适才开口“不是朕故意不吃,而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
小姑娘板着脸“要不是紫气护着你,你现在已经死啦!”
萧景晟大惊“如此严重?”
长宁冷哼一声。
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份儿上,她才不想管呐。
要是没了皇帝,这里会大乱哒。
萧景晟心里打鼓,陈海已经急着上前,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小祖宗呦,还请您明示。”
长宁伸出手“抱。”
萧景晟赶紧弯腰,抱着她。
小姑娘伸手指挥着“往前面走。”
“左转…右转…前面的拐角。”
萧景晟听到她这话,晕晕乎乎的,却依旧没把长宁放下。
等到了地方,萧景晟顿住,下意识开口“小祖宗,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面前是皇宫中的小佛堂,往日里只有太后才会来这里。
“进去趴。”
‘吱呀——’
木门被推开,刚一进去,长宁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她拍了拍萧景晟的胳膊,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木柜“那里面有东西。”
陈海收到萧景晟的目光,瞬间会意,上前,上下摸索,最终从那柜子后找到一个开关,按了下去。
‘咔嚓——’
一个小盒子弹了出来。
陈海取下递到长宁面前。
萧景晟直起身子,目光落在木盒上,心中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这盒子里的东西,他不会想看到。
“宁宝,这是什么?”
沈策安察觉到萧景晟的情绪不对,可不能让他怪罪自家闺女。
长宁小脸上带着凝重,眼底红芒一闪而逝。
‘咔啪——’
盒子被打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这…朕的生辰八字?”
萧景晟眯眼。
帝王的生辰八字,从来都是隐秘。
可这里……
“小祖宗,这是……”
“这东西蚕食你性命的同时也在吸取你身上的龙运。”
要是龙运被吸收完,整个越国就完了。
萧景晟眼底翻涌的墨色倏然凝固,滔天的怒意“好!真是好得很!竟敢妄图窃我国运!”
长宁抬手,咬破指尖,点在盒中泛着黑红色光芒的布条上。
刹那间,长宁的脸白了下去,萧景晟觉得自己身上顿时轻松不少。
“宁宝——”
沈策安扑了个空,萧景晟早就一脸担忧地低头“小祖宗,你怎么了?”
“爹爹,我没事哇。”小姑娘看着沈策安,笑容恬淡。
“我刚才将这中间的线给折断,龙运不会再流失,不过,龙运元气大伤,还需要好好温养哇。”
“小祖宗,朕…我,我记住了。”
面前的小姑年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她的能力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在他看来,小祖宗的能力比起西陵的那个小神女还要强。
至于这件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侧
“沈夫人,听闻沈小姐回沈国公府并未请教习嬷嬷,沈夫人若是未找到人选,哀家这里倒是有几个。”
太后目光落在林婉华身上,言罢,她稍稍一顿,又接着开口“沈国公为国操劳,乃我朝战神,若是沈夫人有需求,尽管来找哀家。”
林婉华的手微微僵住。
太后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管她意欲何为,总不能真的让她找个教习嬷嬷去家里。
而且,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教习一事,是在暗讽她家宁宝没礼仪?
她直起身子,心中思绪万千“多谢太后娘娘挂心。”
“只是,前两日策安说起,待过了宫宴,便送长宁去国子监上学。”
“哦?这样?”
太后语调轻扬,看向林婉华的目光却沉了下来。
敬阳侯夫人秦婉珍上前一步,突然开口“沈夫人,太后娘娘面前,您这话言之过早吧?”
“谁人不知,国子监祭酒傅大人刚正不阿,凡是想进入国子监的学子,不可能身份地位,学识必须要达标。即便是女子,进入国子监的条件也必须熟读四书五经,可沈家小姐……”
秦婉珍特地拉长声音,其意思,不言而喻。
京城无人不知,沈长宁可是从乡下来的,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识,都不可能达到进入国子监的要求。
林婉华沉着脸“严夫人这是何意?”
“沈夫人莫要多想,我只不过是好意,提醒一下你,可别到时候…丢的可是你们国公府自己的脸面。”
太后听见这话,没有插嘴的打算。
显然,秦婉珍的话,也说在她心上。
“不像我家玉柔,深得祭酒大人赞赏,听闻这次祭酒大人也在宫宴,就在御花园,不妨沈小姐写首诗过去,让祭酒大人瞧瞧,也能早些补补不是?”
太后捏了捏眉心,适时开口“好了,这是宫宴,不是让你们争吵的地方。”
秦婉珍这才闭上嘴。
说完,又转头看向林婉华“沈夫人,方才婉珍说得不错,若是沈小姐……”
话还没说完,门口一道小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