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寺中,陈从进担忧人多必然脚步声杂乱,一旦引发声响,届时恐会引起李茂勋的警觉,因此,陈从进亲自带着李丰,张泰,王猛,以及杨匡四人,悄无声息地朝着僧舍摸去。
这平安寺虽是小寺,平日里香火也不盛,此刻夜深人静,僧侣们大多已歇下,况且,平安寺中也没什么值得强盗贪恋的宝物。
平安寺中,僧侣加上住持也不过九人,僧舍拢共就两间屋子,不多时,陈从进五人便摸到僧舍处。
陈从进与李丰,王猛三人在普通僧侣的屋外,而张泰,杨匡二人,则在住持的门外。
陈从进有些犹豫,若是破门而入,定然会发出声响,可若是这么等下去,焉知这些僧侣什么时候会起夜。
这时,陈从进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扔进水缸中,“扑通”一声,一道轻微的声响传了出来,不过,让陈从进有些头大的是,这些僧侣或许是睡的沉了些,屋中半点动静都没有。
陈从进有些等的不耐烦,就在他想要再博一回,撞开门时,隔壁的住持这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随后里面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起床披衣的声响,随后,屋中亮起了一丝光亮,显然,是住持点起烛火。
隔壁的张泰和杨匡都很是紧张,两人皆是半蹲着,陈从进将手连连向下压,示意众人不要动,不要发出声响。
不多时,隔壁住持的屋舍打开了门,而就在刹那间,张泰猛的上前,一把捂住了住持的嘴巴,杨匡也是立刻抱住住持,二人迅速的将其拖入屋中。
陈从进见状,轻手轻脚的走到隔壁住持屋中,住持借着烛火,看到了三人的模样,这三人,皆是披甲执锐,显然不像是小偷小摸之徒。
这时,陈从进蹲了下来,低声道:“大师,不用担心,我等不是强人,此番入寺,实在无奈之举,大师只要配合,我等明日便走,绝不会扰了寺中清修。”
那住持听后,连连点头。
而陈从进见状,示意李丰松开捂住大师的嘴,李丰慢慢的松了些力气,但看其模样,显然是随时准备再次捂住。
“施主,小寺中,并无他物,不知来寺有何贵干?”
住持从他们捂住自己口鼻的举动中,知道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因此,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低的。
陈从进摇摇头,低语道:“佛门清修之地,某不从寺中取任何一物,只想让大师和一众弟子,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屋中一夜,其余之事,和大师以及平安寺,再无瓜葛。”
陈从进见住持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还望大师能让弟子打开屋门,放心,某在菩萨之下立誓,绝不伤害一人,若有违誓,天诛地灭!”
住持闻言,有些迟疑,不过,看着身旁两人杀气腾腾的模样,住持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张泰,杨匡二人,一左一右的押着住持,来到了隔壁僧人的屋舍外,住持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广安,开一下门。”
屋中没有动静,几人面面相觑,张泰忍不住低骂道:“娘的,睡的比猪还死。”
住持有些尴尬,随即加大了音量,又上前敲了敲门,这时,屋中才有了动静。
“来了,方丈!”屋中传来一声回应,不多时,房门被打开,而陈从进等人一拥而入,一下子就控制住开门之人。
“谁?”
一声惊呼,而就在这时,住持急忙出言道:“肃静!肃静!”
不过片刻,屋中八名僧侣便全被控制住,这些僧人睡眼惺忪,满脸惊恐,若非住持在旁安抚,他们怕是要哭出来。
陈从进走上前来,目光扫视众人,轻声的说道:“诸位莫怕,我等无意伤害你们,只需在此安静待着,莫要声张,待明日天亮,我等自会离去。”
僧侣们面面相觑,畏惧之下,纷纷点头。
这时,陈从进带着李丰走出门外,低声嘱咐道:“李丰,我留五人在此,务必守好退路,还有看好这些僧侣,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李丰抱拳领命:“副将,某知道轻重!”
安排妥当后,陈从进大手一挥,示意一众军士上前,一时间,不大的寺中,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军士。
那些还在屋中的僧侣见状,一个个皆是面露惊恐之色,他们刚刚心中还在猜测,这几人是逃兵,或许因为幽州镇大帅易位,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但他们没料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在向元振的带领下,众人直奔密道入口,密道入口隐匿之处,绝非常人所能想到,不在什么偏僻之处,竟然是在主殿中,菩萨金身下。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桌案,以及那些贡品香火搬开,向元振走上前,东摸摸,西摸摸,陈从进凑了过来,低声道:“怎么了?难道不在这里?”
向元振摇摇头,回道:“我父只告诉我出口在这里,我又未曾来过,不过,应该是在这里没错的。”
这时,向元振忽然发现,一处石板敲响的回声,和其余之处有所不同,向元振面露喜色,欣喜的说道:“应该就是这里,来,把这块石板撬起来!”
王猛从后方的军士中,拿来一杆长枪,而张泰则抽出横刀,用力捅进石板边上的缝隙中,一插,随后慢慢的向下掰。
“快,撬起来!”
几人费了点功夫,很快把这块石板撬了起来,石板有些重,不过,若是有人从里往外推,那么一个人的力量,应该是能推起这块石板。
掀开石板后,底下露出的是一块木板,修建密道的工匠想的还是挺周全的,石板比木板要大一圈,受力点不在木板上,因此,泄露的风险也就更低。
只是密道找到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木板是朝内开的,外面光溜溜的一片,显然,从外面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点。
王猛低声道:“副将,最后一博了,干脆砸开木板!”
陈从进闻言,摇了摇头,道:“等等,都到了这个地步,不要急!让我想想!”
向元振迟疑的说道:“总不能放火吧,这么大块板,那得烧到什么时候!”
陈从进闻言,有些头疼,一路上虽然顺利,但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问题,在这个时候,都是一件大麻烦事。
这时,陈从进走到木板上,跳了跳,底下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向元振见状一一喜,高兴的说道:“这密道是张仲武老节帅修的,到现在,少说已有三十年时间了,这底下支撑的木头,定然是要烂掉了!”
众人轮番上前踩踏,没一会儿功夫,木板便向下倾斜,王猛这时,从腰间取出金瓜锤,敲了一锤,木板应声而掉,露出了一片暗黑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