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爆响在城中不断响起,附近的建筑大量倒塌。
好在其他人在感受到那恐怖气势之后,早就远离了。
期间吴远不是没有打算反击,甚至放出一些暗器来。
然而在完美境的云烟步下,分身游刃有余,光凭着赤炎枪法和云烟步就轻松拿捏吴远。
吴远不是没有想着逃跑,只是刚有想法和动作,就被天上旁观的张恒真身锁定。
只能继续和分身厮杀起来。
虽然他挺能抗揍,但不代表能打,转眼间身上满是血痕和让人头皮发麻的血孔,双手尽是焦痕,体内早就布满暗伤,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炙热的火焰,看似没有着火,实则像是浸泡在火场之中。
张恒并没有下死手,否则各种底牌齐出,对方也撑不住这么久。
好不容易有洞天来人,他还打算好好询问洞天情况呢,免得对这隐藏在暗处如毒蛇一般的洞天一点都不了解,将来还可能被对方阴了。
眼看分身时效将过,张恒眼睛一闪。
下一刻分身气势瞬变,一缕火苗跃上枪尖,正是烬炎。
火势消灭大半,吴远却没觉得轻松,反而警铃大作,目眦尽裂,这气息......让他感觉到了极致的威胁感。
仿若在这火苗之下,连天色都暗淡下来了,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那朵火苗。
吴远一脸狰狞,极致想要退避这恐怖火苗,挥刀劈砍,却被云烟步悄然躲过,他宛若发疯一样挥动战刀不断朝着四方挥砍,却只能砍中一道道幻影。
突然幻影中火光钻出,等吴远反应过来时,枪尖已经砸在他胸膛之上。,
噗!
吴远身影瞬间飞遁出去,重重撞在一栋栋楼房中,血雾如气焰一般追随着他的身影而去。
而他的分身突然化作泡影,直接消散,战枪跌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战斗已经结束。
张恒不慌不忙地飞落在地,伸手一摄,地上的战枪被他吸附在手中,随手放入收纳袋。
连同脚下的风火轮也火势一灭,自发遁入袋中。
他漫步向着吴远的方向走去,途中一抬手,一样东西飞入他手,正是一块金色牌子,赫然是全金打造,其上俨然留有两个刻上去的字。
巡风。
张恒将这块神官令牌放入收纳袋中,刹那破魔钟终于恢复了自由,快速飞起,追向张恒。
“大人不过半个月不见,实力又突飞猛进,轻松解决六品武者,这般进步速度,就是我老主人也不及一二啊。”
破魔钟嘿嘿一笑,丝毫不为这次摸鱼而惭愧,用着诚挚的语气拍起马屁。
然而看似嬉笑的背后,却隐藏着一抹震惊,这恭维可不是假话,这实力当真闪瞎了他的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这枪法和这身法已入了完美之境,而张恒如今才多少岁!
就算放在他们那个时代,也是惊才绝艳,能在一府之地独领风骚的绝顶天骄。
若真能成长起来,恐怕会成为如昔日府君一般的大人物。
他不禁在心中暗想,这条大腿他可得抱紧了。
说不得他也能沾沾光,有所进步呢。
张恒不置可否,面对前方吐出一口气,磅礴的气血瞬间将面前的尘雾吹得一干二净,露出其中十分狼藉的身影。
只见吴远躺在地上,身上衣服破烂不堪,露出老当益壮的精壮肉身,只是上面已然皮开肉绽,伤痕无数。
他气息尚存,却紧闭双眼,如坠噩梦,面色狰狞,龇牙咧嘴,脸上和皮肤各处尽皆焕发着一丝隐隐火光。
若此刻正当夜晚,必能照见他身躯如萤火虫一般,亮得吓人。
本就已经被他磨去很多气血的吴远又经受了他的烬炎攻击,烬炎直接顺着皮肤遁入他的身体内,开始灼烧他的身体经脉。
此刻六品的气血力量正极力抵抗着烬炎的入侵,却只能勉强应付,稍以松弛,烬炎就会彻底在他体内蔓延燃烧,届时就再没了活路。
而这还真是肉身上的折磨,真正致命的是粘在灵魂上的烬炎,灼烧着他六品的精神力量,当灼烧殆尽,无力抵抗的时候,才是吴远真正的死机。
所以吴远纵然感知到了张恒已经来到身前,也分不出精力去反抗,只能任由一个危险至极的人就这样站在他面前。
他已知晓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
自可放弃抵抗,任由烬炎彻底发作,如此自寻死路。
但...他不想死!
此次任务注定失败,不管他是否活下来,他家人都是必死之局,何苦在搭上自己呢,他修炼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寻死,想到这里他死咬着牙,活下去的信念又多了几分。
张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地的吴远,如此近的距离,倘若对方愿意拼死来上最后一击,虽说没什么作用,但他还能高看对方一眼。
突然露出嘲讽的笑容,表情有些复杂,眼中闪过几分感慨,看来洞天的人修为是不错,却没什么血性。
至少换做前世,想必大多数武者在十死无生的情况下并不会选择苟活。
他弯下腰,在对方破烂的衣服中摸索着,最终掏出一个布袋,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身躯很是紧绷。
随意将袋口翻转,使劲抖了抖,许多东西快速掉落。
嘭!
东西并不杂,却有些沉重。
“铁卷!”
破魔钟惊声喊道,化作铃铛快速靠近,仔细观察起地上堆彻起来如铁板一样的东西,数量不少。
还未等张恒发问,破魔钟就主动解释起来。
“这是专门用来封锁灵器的宝物,效果十分单一,只能用以封印灵器的意识,并不会限制灵器的威力。
而且这东西很是奇葩,基于锻造宝器的原理而生,只可以封印人族锻造出来的灵器,对于永渊那边的宝器不会有任何作用。
当年创造此宝的锻造师创造的目的是不想自己的宝器突然生出意识,成为灵器,生怕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宝器某天跟人跑了,所以才创造此宝。
可笑的是这铁卷并没有阻止宝器成为灵器的作用,那锻造师的锻造炉当真成了灵器,却又被此铁卷长期封锁了意识,某天那名锻造师忘记续上铁卷,结果这锻造炉就趁机打伤了那名锻造师,逃跑了,听说最后也没找回来。”
破魔钟语气很是古怪地说道。
张恒也听得瞠目结舌,这倒是求锤得锤了。
天天防着别人逃跑,那人家势必会逃跑。
“本来这铁卷初创时还挺流行,毕竟宝器很珍贵,灵器更是,一些拥有灵器的武者买回去就怕自己的灵器跑了,结果有了锻造师的亲身经历,大家都不敢这么玩了。
比起强行封印,不如平时多花些功夫沟通情感才保险。
所以再之后这铁卷彻底没人要了,渐渐就不再出现,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库存。”
破魔钟看着地上躺着那一堆铁卷,少说都有二十几卷,其中有五道八品铁卷,剩下全是七品。
当年这东西刚刚出世的时候价格可是不菲,很受欢迎,众人争抢,想来当初他们也是花了大价钱,结果出了那档子事后,直接烂在手里。
如今还能翻找出来,也挺不容易的。
“你该不会也用过吧?”
张恒不禁怀疑道,看破魔钟这模样不像只是听闻,倒像是亲身见过,心中顿生出好奇来。
破魔钟没有隐瞒,坦然道。
“用过,不过不是大人您想得那么回事。
我老主人怕有一天我被这东西阴了,所以特意买了一样试试效果,结果确实可以。
不愧是专门为我们灵器特意研究出来的,用了之后昏昏沉沉,全力突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缓过神来。
不过纵然我们灵器意识被封锁了,但依旧是七品灵器的威力,只是不能协同战斗了。
战场上还是有些效果。”
张恒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又不解问道。
“不是说灵器很是稀少嘛,又何必专门去阻止灵器诞生呢。”
“灵器确实稀少,但也分人,如他们那些锻造师,一个个品阶高得吓人,他们长期接触的宝器很容易诞生出灵智,所以有些高品锻造师专门做这类生意,替人制造灵器。”
破魔钟随即解释道。
“幸亏大人所向披靡,否则若是被用上此物,短时间想解开可不容易。
对于我们这类残存很久的灵器更为致命。
当年全力突破封锁也需一个小时,如今力量衰败,一旦受封,恐怕只能慢慢磨了,没有几个月可能都解不开。”
破魔钟有些庆幸地说道。
张恒摇了摇头,这东西是宝物,但作用不大,只能用来对付自己人,特别是没了高品武者的古武世家,一用一个准,失去了镇族之宝庇护,如何去对付一个六品武者。
当然,张家除外。
要是这家伙真逼得张云霓出手,怕是会被好好教做人了。
至于剩下的东西很是简单,除了日常所用的东西外只有一些补充气血的丹药,吃惯了上等丹药的他稍稍一闻就知道是普通六品丹药,可有可无的东西,全都他随手扔入收纳袋内,而不是香囊。
张恒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吴远,眼睛微眯,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据。
既手持什么神官令牌,又拿着这些对古武世家有着奇效的铁卷,摆明就是没安好心。
他突然一笑,对方这么怕死也不是坏事。
张恒用眼神示意了破魔钟,破魔钟顿时心领神会。
直接一飞,落在吴远头上,直接以七品灵器的威力强行镇压对方,一个受重伤的六品武者,自是手到擒来。
而张恒微微抬手,一缕火光顿时从吴远口鼻中飞出。
如释重负的吴远瞬间睁眼,就看见张恒那道人畜无害的笑脸,本能地想要反击,却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被镇压了,脸色不由一暗。
见张恒彻底将人收服,陈瑛在快步而至,满脸凝重地询问起来。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六品武者!”
张恒也没有隐瞒,将洞天的事情告诉陈瑛,只见陈瑛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你处理一下后续吧,我还要好好盘问这人。”
张恒随即吩咐道,带着吴远直接离开,回到了城主府。
不慌不忙地落座,眼神一落,看着被破魔钟强行压制跪倒在地的吴远,轻声问道。
“你之前说你是什么人来着?噢,对了!府君侍从,可以告诉我,你们府君是什么实力吗?”
“别以为赢了我你就是个人物了,我劝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否则等府君知晓,你就再没了机会。”
吴远双膝跪倒在地,满身血迹,抬头看向张恒,麻木苍老的脸上露出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
张恒一听没有生气,将身子往后靠,舒适地躺在沙发靠背上,架着二郎腿,抠了抠耳朵,不在意地说道。
“我看你们那什么府君也就那回事,我以为洞天出来的人能强到哪里呢,原来只是一个废物。
一个六品武者,还没能给我塞牙缝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那府君怕不是也是废物,嗤!”
张恒不禁嗤笑起来,眼中尽是轻蔑。
吴远面色顿时血红,脖子上青脉涌现,死死盯着张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虽然明知道张恒这是激将法,但被人如此当面折辱,他还是第一次,如何受得了!
“放屁!你一个小小的四品武者,也敢折辱我们府君,我呸!
也就逞逞口舌之威,若是亲见我们府君,你怕不是会直接被吓得尿裤子!”
吴远满脸怒色地往地上淬了一口,阴狠地骂道。
“呵!既然这样,那还不把你们洞天情况说说,说不定我真能被吓尿了裤子。
当场把你放了,还给你磕头赔罪呢。
否则,你的结局该是如何你心底清楚。”
张恒丝毫不在意一个跪伏在地的手下败将逞逞口舌,当即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而这话也让吴远面色一阵变化,眼光不停闪动,似乎心底在做着挣扎。
若把洞天情况告知对方,岂不是出卖。
但若不把情况说出,那对方也不知面临的是什么敌人,如何能被他震住,他又岂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