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很尖锐。
“你在说什么？发神经吗？！”姚晴勉强侧过头，声音在颤抖。
室内没开灯，她试图看清楚这张埋在她颈窝处的脸。可是她看不清他，他的脸被阴影覆盖着。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味地攫取她的气息。
从他的执拗中，她感受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孤独。
他原来很孤独。
她再一次问他：“告诉我，我欠你什么命了？话可不能乱说啊。”
“唔....”她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了，嘴被他死死堵住。
真是得寸进尺，不过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
姚晴心一横，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下去。
他吃痛放开了她，抹了抹嘴角的血痕，一脸惊讶，他也没有想到她会抗拒成这样，。
“放开我！”她伸出手臂，在两人之间制造出距离：“你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疯话？你跟我解释清楚，我欠你什么命了？”
“好好说话？”他低声笑了，笑容带着一点嘲弄：“好好说话又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可以改变吗？或许你会留在我身边，做出补偿？”
姚晴完全一头雾水：“可我不欠你什么啊！难道钱就是你的命？早知道你这个人这么抠门？我打死也不要欠你的钱。 ”
她的话没能成功逗笑他，他眉眼冷峻，像是能透过她的双眼看清一切。
“你还是那么擅长脑补，不过你每次都猜的都不对。你今晚上留下来，我慢慢告诉你一些事情......”
他的声音像是魔咒，有着让人服从的力量。
她差一点就说出口：“好的，我留下来。”
陆母的话在她耳畔响起：“你和他不适合，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担忧。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并不是怕姚晴配不上陆云起，而是陆云起真的有什么问题？
总之，她不能再和他不清不楚下去了。
她直视他的双眼，眸子变得冰冷。他也感受到了，向后退了半步。
她对他说：“你如果今晚非要让我留下来，我也反抗不了，就当为你提供服务了。只不过明天我就会辞职，永远不会再见到你了。欠你的钱，如果你不放心，我就打个借条将来慢慢还。”
他看着她说：“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发现，有了钱才谈得上自由？”
她冷冷道：“我当然知道，但我说到做到，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知道她的倔强，不再勉强。于是帮她拉过行李箱：“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上车，让司机把她送她到了小区楼下。
姚晴下车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放心，对他说：
“以后还是保持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吧。我不可能当别人的情妇，更不希望公司同事看出我们有不正当关系。那样我就真的没法见人了，只能辞职了。”
她强调：“别人都不是傻子，如果我们保持不道德的关系，别人会看出来的。”
她一口一个“不正当”，一口一个“不道德”。
陆云起没有回应她，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意。只不过她这样说，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欲念。
只是不愿意被她当作变态，他的态度冷了下来：
“当初是谁主动解我扣子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不过你既然这么要求，那都听你的就行。”
他让司机开车离开，姚晴在原地茫然看着他的车远去，心中一阵失落。
拉着行李箱进了小区单元楼，进入电梯，整个人还是空空落落的。
*
好多天又过去了。
生活开始回到正轨。
姚晴本来做好了辞职的准备，想不到陆云起真的说到做到了。
他再也没有私下找过她，除了工作，再没有跟她谈别的。
甚至在对她安排工作的时候，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眼神看不出一丝异常。
她觉得这样也好。
那几天的经历，就当是一场梦，人生的一个插曲也好。
激情不是人生的主题，她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她在住的公寓里，请曲兰夫妻和韩林过来吃过一次饭，她亲自下厨。
聚餐的时候，大家欢声笑语，十分开心。
像是曾经的伤害都不曾存在过。
她和韩林开始以朋友的形式相处，这样感觉居然很不错。韩林性情随和细心，他们在一起没有压力。两人有着相似的童年经历，能聊到一块去。
姚晴觉得，这也许是两个人最好的相处状态。
她不想承认，可她知道是事实，经过和陆云起在一起的那几天，她很难再对男性产生心动的感觉。
每天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他，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只不过辞职这种事，说起来容易，真要下这个决心，实在千难万难。
既然陆云起放过了她，她应该也能学会慢慢放过自己吧。
她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
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倒是出乎意料，居然是陆母打过来的。
陆母在电话里有点抱歉：“姚晴你好，我是纪阿姨，这样突然打过来，会不会打扰到你？”
姚晴搞不懂她的意图，心想难道她还以为自己和陆云起有来往。
那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
她连忙道：“纪阿姨你好，你没有打扰到我。我正好跟您说一下，从那天离开您家过后，我和陆云起除了工作，再也没其他来往了。只不过我需要这份工作，实在没有办法辞职。”
陆母沉默片刻：“我知道，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拎得清的好孩子。我今天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事。小晴，可以见你一面吗？你如果忙的话，就在你家附近吧？”
姚晴见她这样的态度，倒是不好拒绝得太生硬。
她迟疑道：“阿姨，您真觉得有必要吗？我们只是陌生人啊，有什么可说的呢？”
陆母十分急切：“拜托你了姚晴。阿姨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可以吗？阿姨很需要找个人聊聊天，任何时间都可以，只要是你方便的时候。”
姚晴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今天陆云起不在公司，不然还可以问问他。
听到她沉默，陆母连忙道：
“阿姨让司机载着我来你公司接你，我准备出发了。放心吧，他们公司的人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