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童言无忌,宁父宁母还是被这话吓到了。
他们把桉桉和红姐拉进厨房,拉上推拉门小声问:
“你刚才为啥这样说阿姨啊?”
宁汉皱眉凶他:“你说人家的坏话,不是好孩子。”
宁桉桉委屈了起来,眼泪汪汪地说:
“她的眼睛,和手机里的坏人一模一样!”
宁家父母和宁汉松了一口气,又吼他:
“就知道看电视,玩手机。以后不准看了!”
红姐一脸尴尬:“陈姐没事就喜欢刷那些法制节目,什么碎片啊,谋杀亲夫啊。我的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桉桉有时候偷她手机刷视频。”
宁母一脸不满:“这些可不能让孩子看到了,这么小的孩子,教坏了怎么办?”
红姐涨红着脸:“我跟她说说吧,让她平时注意点。我都是很注意的,孩子在的时候手机都是藏好的。”
等保姆把孩子领出去后,宁母连忙问宁父:
“你怎么见过那个女孩子的?她爹又是怎么回事?哎呀你怎么现在才说?”
宁父定了定神,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画面,还心有余悸。
跺着脚道:“我刚才哪有机会说?你没看我给你使眼色吗?”
抬眼看见宁汉满脸疑问地看他。
于是道:“上个月25号,我和几个老伙计去南湾桥那边钓鱼。那天太阳大得很,我们分好了地盘支起伞,我刚打好窝,下游突然有人来通知我们,说今天钓不成了。”
宁父是个资深钓鱼佬,尤其喜欢野钓,每周都会安排两天去钓鱼。
他继续说:“我们这才知道,我们前面有个倒霉家伙挂了钩,还以为钓到了大家伙。结果拉起来是个死人,吓得他半死。
当时警方已经在清理现场,正要把人拉走。我们正好遇到家属跑来认尸,呼天抢地的。”
宁母倒吸了口冷气:“捞起来的,难不成就是.....”
宁父点头:“我猜就是瑞瑞她爹。我本来记不住别人的脸的。但那天她哭得特别惨,不停地叫爸爸。旁边还有其他女人在骂她,也听不出骂的什么。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宁母问:“你当时还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宁父说:“我们没多待,都说钓鱼遇到这种事,晦气着呢。只听旁边的人说是失足落水,天知道是不是自己跳的。”
宁母沉默片刻,才说道:
“这孩子....想不到这么大的事,都藏在心里。小汉,那时候你们都在谈了吧?她真没跟你说过这事?”
宁汉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满脑子都是覃瑞瑞讲的那个恐怖故事。
那个小精灵是谁?
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竖了起来。
宁父说:“这孩子心里也真藏得住事。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对人的打击很大,不想跟旁人说也正常。”
宁母忍不住嘟囔一句:
“那她当时刚遇到那种事,还有心思和小汉谈朋友。这什么心理素质?”
宁父看了看宁汉,对老伴道:
“老婆子,别没完没了啊。要我说,这女孩子也挺可怜,遇到这种事谁不难受?人家人前不说,不代表人后不哭。可能她也是想坚强一点,日子总得过下去嘛。”
“小汉,你在想什么呢?”宁母再问。
宁汉茫然抬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她叹了口气:“我不反对你们交往,只要别太早谈婚论嫁就行。当初还有她妈,找个机会也要见见。自己在外面认识的就这点不好,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当初说给你安排相亲,你打死也不要。”
宁汉突然道:“妈,不说了行吗?就算要说,也等人走了再说?”
宁父宁母想想也是。自家三个人在厨房里议论,万一覃瑞瑞和宁楚楚聊完了,推门进来就知道是在议论她。
*
宁家的露台。
覃瑞瑞正在帮宁楚楚细心涂抹指甲油。
她的手很稳。
图好了之后,宁楚楚举起来看,一脸惊喜。
“瑞瑞,你画得真好,比店里的手艺都不差。”
覃瑞瑞微笑:“楚楚姐喜欢就好。”
正在这个时候,宁楚楚的手机响了。
她正举着手等指甲油干,对覃瑞瑞道:
“瑞瑞,帮我把电话拿过来一下,在我椅子背后。”
覃瑞瑞连忙帮她把手机拿起来,看到上面闪烁着的“安哲南”三个字,微微垂了下眼皮。
宁楚楚看到是安哲南,有点不高兴。
“放一边吧,等会我给他回过去。”
覃瑞瑞:“要不还是接吧,万一真有要紧事,我来帮你按接听键吧。”
“好吧,谢谢你啦。”
覃瑞瑞按下接听键,把电话贴在宁楚楚耳边:
“喂?阿哲什么事啊?”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安哲南的声音清晰可见。
“楚楚,你们家的客走了吗?我总可以过来了吧?”
宁楚楚道:“你别急嘛,晚上我通知你,要不你明天来吧?”
安哲南压抑着怒气:
“怎么?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吗?有人来,我就得躲?
我今天还非得来一趟,我的笔记本电脑还放在你那,里面有我的一堆资料。”
宁楚楚郁闷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备个份?”
*
挂掉电话,覃瑞瑞悠悠地说:
“楚楚姐,别怪我多嘴啊。这个人是桉桉的父亲吗?我感觉他很爱你呢。”
宁楚楚叹了口气,她和安哲南的事情和外人说不清。
“他是很爱我,爱了二十多年,对我和孩子付出了所有。”
覃瑞瑞道:“这么痴情的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