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谨慎自是不会用这些东西,她连香料都不用,就怕被人做手脚,又怎会使用上脸的东西,便是当初的万福锦被,也是让章弥查了又查,确认无问题后才放到寝殿,这些香膏随手便赏给宫女,渐渐发现那些宫女的皮肤日渐透亮白皙,又让章弥查过以后少量使用,直到一日胤禛到景仁宫用晚膳时夸了一句宜修愈渐明亮,宜修才开始日常使用。
几人聊了一会儿,又送出了新的养肤膏,安陵容便说出了此行目的“皇后娘娘,嫔妾们今日前来确有事想求皇后娘娘,嫔妾们位份低微,不敢叨扰太后礼佛,眼瞧着再过些日子便是除夕了,嫔妾们想送些东西聊表孝心,还请娘娘能代嫔妾们转交给太后。”
宜修倒是没想到二人的目的是这个,也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安陵容和佟佳南希起身从身后婢女托着的盒子里拿出东西介绍“娘娘请看,这个屏风是南姐姐手绘嫔妾绣的,上头的画是鲁地的泰山,上头的寺庙也绣上了,暗纹绣了佛经,屏风面用了南姐姐的舅舅从外面带来的新锦缎,这锦缎很是神奇,若隔着暖炉,便不会过于炎热,若隔着冰桶便会柔和凉风,所以嫔妾们想着给太后做成屏风,很是实用。”
佟佳南希将屏风放到火龙附近,对宜修说“还有更神奇的呢,放在火龙旁一会儿便像金粉色的朝霞撒在山上一样呢。”在做屏风的时候佟佳南希在上面染了些无色的药物,安陵容初见时也很是惊奇。
宜修也很是惊艳,伸手轻抚屏风道“盈贵人的绣工瞧着又精进了,佟佳贵人的画工也很是了得,如此用心,想必太后要高兴许久了。”
安陵容和佟佳贵人坐了近两炷香后便起身告退“皇后娘娘,嫔妾叨扰多时,便不耽搁娘娘午睡了,嫔妾告退。”
皇后点头道“这样冷的天,难为你们跑这一遭,快回去吧。”
待二人走后宜修吩咐剪秋收好屏风,剪秋叫来两个宫女,自己给宜修换了一盏茶“娘娘,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盏。”
宜修点头后开口“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剪秋将茶递给宜修,低头踌躇“奴婢……”
宜修面色不悦,“你何时也变得支支吾吾的,直说便是。”
剪秋立即开口“娘娘恕罪,奴婢认为盈贵人和佟佳贵人如今对娘娘多有尊敬,平日里送来的东西虽不如何贵重,却也是用了心的,盈贵人家世低微不足为惧,倒是佟佳贵人家世显赫,可瞧着心思颇为单纯。”
宜修手指磋磨杯口,“如今多有尊敬,往后便不知了,佟佳贵人家世显赫,对她的教养远不如沈自山那般严厉。”内殿顿时一片寂静,片刻后继续道“她们想孝敬太后,便随她们去吧,想必太后和皇上也愿意看见后宫和睦,延禧宫如今住着三位贵人,让伺候的人上点心。”
剪秋明白这是要盯着延禧宫,屈膝道“娘娘放心,奴婢嘱咐过内务府。”
延禧宫西偏殿。二人讨论着近日新送来的游记,这本游记讲述了桂林府的风景习俗,“峰倒碧波盈,漓江雾霭青”,是安陵容从未见过的美景,一旁佟佳南希开心的对几人说着游记上的内容“桂林府不仅山峦多且险峻,河流也多,晨起时分水雾弥漫,像仙境一样,最好玩的是那边以对山歌来定情呢,每年还有规定节日对唱山歌庆祝,真有意思,可惜舅舅没写山歌怎么唱,不然我还想学学呢。”
玉橙拿了几盏茶进来,给安陵容和佟佳贵人换了茶杯,“小主说了这样多话,快喝口香片润润喉。”而后给叩香苏和玉清也送了茶,安陵容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轻笑道“玉橙真是贴心。”
玉橙笑着回话“小主客气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佟佳南希笑道“我们玉橙可不就是贴心呢,还有玉清叩香苏和,都是贴心细致的,可不许谦虚。”
玩闹了许久,晚膳也是在东偏殿用的,晚膳后安陵容和佟佳南希拿起绣框绣些东西,佟佳南希试探道“容儿,你觉得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
安陵容拿着绣针的手一顿, “皇后娘娘敦厚和善,对底下嫔妃也很好,姐姐的意思是?”如今皇后在众人眼里的形象便是如此。
南希放下绣框起身坐到安陵容旁边,附耳悄声道“我出生的佟佳府是前朝佟佳皇贵妃的旁支,虽是旁支,对宫中内情也是知道不少,我额娘在我进宫前打听了皇上登基前的事情,皇后是侧福晋之位入府,原本怀孕时说好诞下阿哥就晋为嫡福晋,却不想乌拉那拉夫人带着嫡女柔则来照顾,当时的四爷便求皇上封柔则为嫡福晋,那柔则入雍亲王府后迟迟不曾有孕,抢了还是侧福晋皇后的儿子,怀孕后又送回去了,后来大阿哥生病发热却没有太医看诊,你可知道为何。”
安陵容脸上的震惊不是装的,前世自己从皇后诸多只言片语中拼凑了当年的事情,却不清楚这些内情,低声问道 “可是无人向宫中回禀?”
佟佳南希摇头道“当日柔则动了胎气,所有的府医都在主院,皇后娘娘冒着大雨求见,可笑的是无一人愿意向主院禀告,只能眼见着大阿哥在自己怀里咽气。”
佟佳南希叹了口气继续道“据说皇后娘娘哭着求了各路神仙,最可气的是第二日柔则知道以后,哭着说自己不知情,咱们这位皇上见不得心上人流泪,自然也舍不得处罚,还让刚刚失去孩子的侧福晋照顾嫡福晋身孕,要我说,皇后娘娘变成如今的样子,皇上的责任最大,当初迎娶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自己孩子了也无动于衷,死渣男。”
安陵容吓得捂住佟佳南希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是能说的?”虽然不懂死渣男何意,但总不会是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