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看了看书房,并没有直接坐下去,而是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子,仔细地擦拭了椅子,然后再把手帕子折起放回口袋,又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一本给小肥崽儿买的小人书,慢慢地翻阅起来。
杨玉贞用这个动作做两次化解,一是在提醒,对方过得太粗糙了,根本不及她生活质量高,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求他的。二是再次强调了她的生活质量,悠闲自在的人生态度,杨玉贞认为这是最吸引刘副县长的优势,所以她要不断的展现。
她这一系列动作,不紧不慢,完美地化解掉了对方施加于的压力,就像高手过招,轻松接下了对方的招数。
“唧唧……”
窗外的鸟儿自然地鸣叫着,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伴奏,给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轻松。
刘副县长扔掉手里的文件,认真地观察着杨玉贞,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
杨玉贞放下手里的小人书,抬头回视,眼神坚定而平静,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不怕他的审视。
刘副县长笑了:“你好小杨同志。”
杨玉贞抬眉的同时,撇唇,同时点头,但没有回答。
“我这个人呢,比较忙,所以也不习惯于和别人弯弯绕绕的说话……”
杨玉贞点头,她懂,一般在这样的场合说话的人,就根本不是个直率的人,就喜欢一肚子阴谋诡计,弯弯绕绕。
“我想知道你来这里,具体是想做什么!”刘副县长一抬手,压制了一下:“我的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不要和我说虚的。”
杨玉贞懂。
现在的牌面全在她这边,是刘副县长一家需要她,而不知道她需要什么,现在他就要找出她的需要点,进行反制。
所以,这时候就必须要说虚的,但也要说些真话,要虚虚实实才行。
“我算是逃离了原先住的地方,因为我男人要再婚了,而且再婚的还是那么不堪的一个寡妇,一个人人……我不想说的太粗俗,免得污了你高贵的耳朵。总之,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无法面对那一切,所以要赶紧逃开。”
刘副县长很有耐心,没有接话,让杨玉贞继续说下去。
“我第一时间给儿子打了电话,他要来接我,可他是部队的,需要一点时间,所以这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个住的地方,短暂的能收容我们这么多人的地方不多!”
“当然我也可以回娘家,但我不愿意,我的娘家实在是一个可怕的让我不想再回去的一个地方,我的小儿媳妇和儿子吵架,回去的当天,就被我大哥卖到深山了,我真害怕,我自己也被卖了,虽然外人听起来很可笑,但事实上,一个人的力量在面对整个村根深蒂固的观念时,很难改变。”
“所以,刘美英是我最好的选择。”杨玉贞所说的,确实是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但这世上的事,从来就不是非此即彼,这也并非唯一的选择。
“当然了,如果你心里头真的信不过我,那我带着一家人直接去部队也没啥不行的。只是那样的话,我以后想要长期和大儿媳妇好好过日子,这头一回露面的架势可就没那么有分量了。毕竟你也清楚,大儿媳妇可是大领导家的千金,我要是想在她面前立立威、掌控一下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实际上根本不是她嘴上说的这样。她那个大儿媳妇江晚意,就是个软乎乎、没什么脾气的性子,谁都能欺负两下,不管她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都改变不了她在这个家里能占据强势地位的结果。
不管刘副县长心里信不信她,其实他也没别的法子,只能选择相信她。
因为他心里明白,乔云霆确实已经回来了,刘副县长派出去的人去火车系统打听消息当然很容易。再加上这两天刘副县长对杨玉贞一直心存疑虑,所以他猜测杨玉贞这回是真的打算要走了。
这种时间上的紧迫,会让人的思维都跟着乱了套。
女儿都已经那么可怜了,要是杨玉贞再走了,女儿肯定得恨死自己不可。
杨玉贞身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江首长家结亲的时候肯定是做过背调的,刘副县长知道,这都是自己的控制欲在作怪。
但他以前可以用权势压人,用财富诱人,但现在,在杨玉贞身上,都失效了。
“作为父亲,我有个不情之请。” 刘副县长一脸为难地说道。
其实这等于他放开那些本应该有的考验,匆匆收尾,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