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县长只有一个女儿,妻子死后,他重娶了一个,带了一个女儿来,又生了一个儿子。
本来相安无事。
直到刘美英要死了。
这一段时间杨玉贞过得风起云涌,刘美英也过得惊心动魄。
她用杨玉贞举证的血液法,运气真不错,正好可以证明,弟弟不是父亲亲生的。
这时候男人对绿帽子容忍度很低,特别是刘副县长这样的男人,喜欢的就是后妻的温柔小意,但对于绿帽零容忍。
知道之后,二话不说,往日情分一笔勾销,立刻离婚了不说,还把儿子户口迁出去,姓都改了。
非常的绝决。
甚至带着恨意,让后妻以婚后银乱罪直接判刑了。
但女儿要死了,刘副县长也需要有人照顾女儿也需要有个继承人。
就从老家叫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到家来选一选。
刘姐家的儿子也是其中之一,甚至是最出挑的一个。
刘副县长让刘姐照顾女儿,也就是因为利益的捆绑,他觉得刘姐会用心照顾。
但事实上,他是不知道,有人能蠢到这地步,女儿还剩下一个月的命,刘姐都装不下去。
每天一副胜利者的嘴脸,恨不能自己改嫁刘副县长,给刘美英当妈。
“我并不是……”刘副县长有些惊讶:“你……你不要这样说话……”
刘美英打断他:“我不听你解释……”
刘姐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这样说话……”
刘美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爸爸,我都要死了,你非要让这个女人气死我,让我早死早投胎是吗?就一个月你都等不了了,咳咳……”
刘副县长连忙安抚:“你别这样,美英,我答应你。”
刘美英接着说:“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杨玉贞,她答应过来陪我人生中最后一程,你可以派你的车接她吗?”
刘副县长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
刘姐的脸瞬间变得青紫,脸色有些扭曲,她心中涌起一股恶念,甚至有点想弄死刘美英。
毕竟电话房现在只有她们俩个,她弄死刘美英,一个癌症晚期,或许真的不会有人怀疑。
在今后的余生中,她一直不断地做梦回到这个时候——她真后悔,没有早早杀了刘美英,她有无数个机会的,在刘美英犯病的时候,只要有一次她救治不及时,刘美英人就没了,而且她还能全身而退的。
因为从那个胖婆娘抱着一只小肥崽儿,笑着踏入刘家的第一天起,自己一家渴望多年的荣华富贵,都被那个胖婆娘一拳打得稀碎。
离开了刘副县长,优秀的儿子被打回原形,只是一个乡下刘姓的小年轻,唯一的优势是长得不错,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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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一条胡同口,给陈旧的砖墙和灰瓦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给这老旧的胡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轰隆隆~~~”
一阵陌生而又沉稳的汽车轰鸣声打破了胡同的宁静,声音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
一辆车身锃亮的黑色红旗汽车缓缓驶进了胡同。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汽车本就少见,更何况是这顶级的红旗汽车,简直就是稀罕中的稀罕。
“这是啥车呀?”
“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车!”
“红旗,你没看到吗,这是顶顶级的车!”
胡同里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有的正端着盆准备洗衣,有的刚从屋里迈出脚步,此刻都围拢过来,自动站在门坎里不挡路,脸上满是惊叹和好奇,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眼神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车子在大杂院门口停下来。一个中年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礼貌地问道:“请问,杨玉贞同志住在这里吗?”
有人指了指方向,杨玉贞笑着出来打招呼,“你好!”
一碗酸汤米线递过去,司机坐在那里猛猛干,干完便开始往车顶上架行李。
杨玉贞抱着小肥崽儿和杨老爹、包打听一起坐在后面,两个皮实的孩子像小猴子一样一起坐在副驾驶位还搂着小肥崽儿的狗子。
一群人用力的塞进红旗车里。
在那个时候,根本没有 “超载” 这一说法,汽车能装多少人就装多少人,行驶在城市中央大道上也没人管这个。
“哟,玉贞啊,这是要发大财去啦?” 一个邻居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